苏浔察觉他殿,远远抬瞥他一,转对苏漾:“也罢。既然免不了,你就去一遭,我在外替你守着。已经想好了的事儿,总不至于幻境里走一遭,来便变卦罢?”
他脚步微微一顿。重圆梦也非他所愿——同鲛人血泪那样的幻境不同,重圆梦后记忆全失,梦中之事完全不可控。
:“不过重圆梦这一还是免不了的,不然断离火燃不起来……”
两人相对而坐,中间隔了一张案几。
如此,漾漾能自己看开,主动同他和离,倒是上上策。
司景行闻言只垂视线,神不辨喜怒,一步步走过去。
只是苏漾连同整个望辰都太急,若是推拒,怕会惹来猜忌。
而依着云境的规矩,若想毁契,需先重圆梦。在重圆梦中,和离的双方可以在一个全然凭空的世界中换了份重新来过,从度过一生。倘若能挽回自是最好,倘若不能,那便真真是缘尽,经此一遭也算是了无遗憾。
司景行踏姻缘殿时,正听见姻缘主在同苏浔说话:“殿,礼不可废。倘若公主不重圆梦,姻缘契难以作废。”
她只是和个离而已,不知的还以为她是活不去了。
苏漾应了一声,将玉牌切断。
玉牌那。
可今时不同往日。沧泽的局面愈发失衡,渊境一境独大如日中天,这两年却有意无意在频频关注司景行——其实也不止渊境。
苏漾同父皇母后在殿中说了会儿话,便回自己原本的住。她刚从殿中来,便见苏浔将她的不黑唤了过来,她一时好奇,以为他有什么正事儿,也便收了声息,悄悄凑过去看。
姻缘契结契时以血相系,毁契时也需由两人滴血其上,再扔断离火中,将过往一切皆断皆离。从此以后,生死不关,因果相清。
白鹤收了收翅,稳稳落到他面前。几乎是不黑的爪刚刚碰到地面的那一霎,苏浔便从乾坤袋里掏一枚百年灵果,喂到白鹤嘴边,“来,不黑,沾沾喜气。”
望南将车驾赶得极快,没多一会儿,便落到望辰前。苏篆启一行人早便在门前等着,见她们回来,忙不迭迎上来。
在望辰这一日过得飞快,转天便又亮了起来。
关池央狠狠瞪了苏篆启一,不待他说完便将玉牌重又抢回来,“这些都不急,等你回来再说罢。路上慢些。”
苏漾笑起来,语气轻快:“怎么会?”
苏漾一哽。她到底为什么会以为苏浔能有什么正经事儿?
她确实是中意司景行的——若是除却他的份不看的话。
姻缘主见人到齐了,将他和苏漾二人引一间单独的小室。
她打起帘往外瞧了一。这说话的空,车驾已走很远,忘忧山在视线里已化作一朦胧山影。
姻缘契是卷起来的,上系了红绳。
苏漾恍了恍神。三年前结完契
姻缘主从一只锦盒里取当年他们亲手所结的姻缘契,放在案几一侧。
苏漾本就时不时回望辰小住几日,因此搬回来也不太费劲,只是看着众人对她小心谨慎的样,便禁不住想笑。
关池央切断玉牌,叹了气。
司景行不自觉了拳,远远望向苏漾。
司景行的存在,对沧泽大多数人而言,就是哽在咙里的一鱼刺——吞不,不,似乎没什么太大害,可他存在一日,就要难受一分。
苏篆启似是看她心中所想,将手搭在她手上,安抚似地拍了拍,又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