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洵想起一些往事。当年这套剑法还是大师兄从师尊的藏书阁中偷偷翻来的。苍竹般的少年还没有后来那般清秀尘，白皙的耳尖带着不易察觉的红霞，兴致地同她分享这本蒙了尘的册。

疑之，分明是一双狐，小心翼翼地看向颜洵的时候又仿佛是被遗弃的幼年野。“先前其他弟也曾见过几次。有一次青轩想要去剑主的寝室请他赐教时，还撞见过玉茗她哭着扑剑主怀里……”

        “仙你看，剑主当真是在为玉茗示范剑式。”琚翔看了几，兴奋地侧过向颜洵调着。

        “你的师尊教徒一向认真。”颜洵总觉得少年的话格外此地无银三百两。她看了两便看了门，索抱起双臂换了个站姿。比起桥上男妙绝的剑术，她更好奇一会儿琚翔又能何辩解。

        颜洵恍惚了一瞬，玉茗本就长得小，仔细看来，确同她二八时期有几分相似，也难怪她觉得熟。

        颜洵看着他们使剑谱中的最后一招。似是心中的喜悦之难以宣，活了上千年的剑主竟像个小一般，又独自耍了一套他最举世闻名的“晨影万千”。剑意伴着蓬的灵力在夜空中炸裂开，像是烟花将四周一瞬间照得通明。那位小徒弟仰看着上空的景不住赞叹，预备扑玄明怀中，竟然被他闪躲开了。

        她倒是也会用剑，但总比真正的剑修差了些许。两人比划的招式虽同剑谱上一致，却远远不能用剑法该有的效果。不过，如今玄明似乎是寻得了他一直想找的搭档了。

        大概是觉到了颜洵眉梢的寒意，琚翔手足无措地轻声安她，“仙、仙不要多虑。我看玉茗竟有两分长得像仙，定然是剑主太过思念仙，这才屋及乌地对玉茗也格外喜。”

        琚翔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是怕所说的事惹恼了颜洵。若说颜洵心没有半波澜，必然是假的。她心生怒意。修为稍浅者本就于固守本心的阶段，作为师长的玄明竟然如此为师不尊，甚至毫不避讳，当真不怕带歪自己的这些弟吗？

        只可惜，颜洵是音修。

        但颜洵实在好奇，玄明大胆的行径就连其他峰的门弟都有所猜测，琚翔作为晨晓峰的弟，当真没有任何怀疑吗？但偏偏他的语气十分诚挚，似乎是真实地觉得，面前的两人不过是普通的师徒之。

        有何事要忙？为自己的弟庆贺生辰吗？

        倒也好。

        白衣的剑修负剑背后，常年淡定从容如山白雪的脸上带着惶恐。他看向湖对面树影的两人，千言万语终究汇成一句，“洵儿，你何时关的？”

        桥上的两人终于结束了拥抱。白衣剑客手执一把利剑，站在桥挥舞了起来。刀光剑影在月中闪过，像是一片片簌簌落的雪花。

        果然不颜洵所料，玄明舞了五招，那位小徒弟便也了自己的剑加他。两人动作同步，一动一静，一刚一柔，当真是把这套双翼剑法发挥了八成。

        但颜洵如今早就过了需要人用拙劣的借安的年纪，更何况安她的对象还是一个大概可以称呼她为“老祖宗”的少年。她语气平淡地说，“你倒是个好弟，也难为你绞尽脑汁帮自己的师尊掩饰了。放心，我倒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仙……”大概是一次遇到这种事，琚翔手足无措地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宽大的手掌上带着常年挥剑磨的薄茧，还有少年人的度，竟没让颜洵觉得突兀，反而会到了别样的酥之。月影朦胧间，虽然看不清晰他的表，也能听他语气中的失落，“我只怕仙会难过。分明今日仙终于关，剑主却有事要忙，没有第一时间来见您。”

        颜洵总觉得琚翔的每句话都别有深意，但他言语中又没有任何错。这人虽样貌平庸，却实在生了一双致的睛，单是同他对视，便让人生不半分讨厌的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