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支外观与常见的溶笔有些相似的朱砂笔，笔储着朱砂，笔尖分是笔。

        “不用不用。”李贸凑上前，打开中间那个木匣，里面是一只青花瓷碗，他将瓷碗拿来小心放在柜台的玻璃上，偏过问：“您是用符还是用砂？”

        “就是用符篆还是朱砂的意思。”裴奕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从上摸一支笔递上前，“这给你。”

        时鹿应了声，提起笔悬在青花瓷碗上，在心里重复了遍封临初刚刚说的话。

        最后一笔终于画完，时鹿收起笔退后一步，她画的倒是和符篆上的符文差不多，但

        那么复杂的笔画，她这个外行人只看一遍怎么可能记得住！

        都不需要开盖，时鹿就注意到三个木匣上都泛着黑气，手伸到一半顿住，歪去看封临初：“要不要手套？”

        修长的手指半截走了那支朱砂笔，指尖一旋，打横转了过来。

        那画面，就像电影特效一般。

        瞧见如此外行又生疏的举动，李贸嘴角僵住，心也凉了半截，虽然知是带新人练手，但也没料到会这么新啊。

        小姑娘轻了，忙不迭朝后面的房间走去，没过多久，手里抱着几个摞在一起的木匣来。

        一个大的上面放着两个小的。

        见小学生走神，封临初曲着手指在柜台上敲了一，“把灵力运在手指上，在上面画我刚刚示范的除秽符。”

        时鹿又去看封临初。

        叹了气，时鹿破罐破摔，把封临初先前在车上给她的那张符篆拿了来，照记忆中的笔画顺序，对着纸上的图案开始临摹。

        时鹿瞧了手指的主人一，伸手将笔盖了来，蜷手心握住，同时心里泛起嘀咕，支笔都需要人帮忙，那这两天的衣服是怎么换的？

        提笔后，木匣上多了一个完整的符印，随着朱砂的颜一变暗，木匣里附着的黑气开始逐一消散。

        时鹿心中惊叹，接过递到前的笔，扭撇向一旁笑容僵的李贸，如果把他此刻的模样成表包，上面搭的一定是“保持微笑”这四个大字。

        要是再让封临初画一遍，他应该会觉得她过于蠢钝，翻脸就走吧。

        李贸像是早在等他的指令一般，立即冲旁边的小姑娘使了个。

        时鹿抿紧嘴角，且不说她不知怎么把灵力运在手指上，就连除秽符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时鹿不敢去看封临初是何种表，画符的过程不仅手抖，速度还慢到离谱，画一笔要反复确认三次。

        时鹿没听清，抬去看他，发现他已经侧过，面朝李贸的方向说：“把新的件拿来。”

        把灵力运在手指上，画除秽符……

        古玩店这类地方，时鹿几乎从未踏足过，知里面深是一回事，不兴趣又是另一回事。

        “符术师除秽一般会选用事先预备好的符篆或现场以朱砂落咒。”封临初提着朱砂笔，笔尖落在装着青花瓷碗的木匣上，他落笔的时候手很稳，姿势端正，用行云来形容也不夸张。

他这一声很轻，裹在气声里。

        封临初示意时鹿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柜台边，三个木匣已经被依次摆好，李贸也走了过来。

        换作她是老板，花钱请来大师，结果就看到这样宛如小学生的教学场面，想必也会这样故作的表。

        记不住就抄呗，时鹿用余光偷偷去瞟木匣上的符印，然而一分泛黑的朱砂已经涸脱落，只剩大致的模样。

        对着图案临摹都不利索，还怎么指望她除秽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