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犹疑了一，说：“什么时候动手？”

        路千棠心里清楚郢皋是个什么形，京西营早就不听令，京卫军里用的也没有多少，他算来算去，越算越愁，心说如今饶思幸反而成了救命稻草。

        城门黑压压的军队已经从数千人，汇聚成了将近万人，郢皋城被团团围住，城楼的人不吃，铁箭漫天乱飞，只一午，抬走的尸伤兵都不可计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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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暗了来，外面也终于安静了些许，路千棠愁得来回乱踱，那些通羌人已经拉了火炮，在城楼像放烟花似的了几个炮仗，小小地炸了一片亮，这些人在楼呼着唱歌，城楼上的人估计都没一个好觉能睡。

        萧轻霂微微一挑眉，说：“只欠东风。”

        路千棠握了握他的手，说：“殿，楚王的兵我随时要调动，你安排好，那些外人千里迢迢就敢直接手，怕是有备而来，仅靠城中的兵力……我心里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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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千棠这么想着，脑里却猛然一闪——饶思幸突然折返，或许并不是因为萧利从，而是听闻了通羌人将要攻城？

        本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这会儿起了风，炙的阳光被乱飘的云彩得时隐时现，连着院里海棠树的影都飘不定。

        萧轻霂神也很凝重，说：“估计是不止一个探……也无妨，来了正好，我正愁时间紧迫呢。”

        路千棠刚要门，又在门边回了，说：“有事叫人去找我。”

人得了话便急匆匆退了，路千棠说：“这信不是没送去吗？那些人怎么来得这么快？”

        路千棠往他前多走了一步，低声说：“你都安排好了？”

        萧轻霂轻叹了气，说：“那要看你了，要就净，不能留话柄。”

        而郢皋城外的丘陵地带正是不能掉以轻心的，鞘岭对外是天险，但若过了这天险，再往里，这些起伏绵延的山丘反而成了他们最好的藏之地。

        萧轻霂嗯了声，说：“放心，去吧。”

        路千棠在城门上守着，发现形比他想象的要严峻——郢皋城外几十里外是连绵丘陵，再往南是鞘岭，若放在往日，兵力布防重，外人轻易靠近不得，但这两年萧利从一心养自己的探，把外兵里兵换了不知多少次血，上令不从，养了一群偷奸耍的酒饭袋。

        近一段时间路千棠时常让人去巡查，但这块地界太广，且有无数山岩可钻，他刚刚接手，难免有太多照看不到的地方，况且这些人筹谋已久，该该辖制的都成了瞎，他又上哪得过来。

        也许傍晚会有一场大雨。

        瑾王殿神平淡，冲他了。

        风却也是的，燥又闷人，让人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