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追第一次看人类的晚，对电视屏幕里拉弹唱闹闹的表演没什么兴趣，倒是想起从前和谢时过年，人类城镇里也会有许多表演，他们会混人堆里看着游龙舞狮穿街过巷，然后在河边一盏花灯，看它载着他们的愿望，慢悠悠顺而。

        谢时看着花灯，雪追看着他。

        “新年平安。”雪追抬起手，手掌贴在谢时的脸上，指腹摩挲着他唇角柔的肌肤，然后微微俯，认真地吻了上去，“谢时。”

        谢时把灯放到河面，慢慢把它推去，这盏灯不会消失，也不会有人看到，它会一直一直在这条河里，随着风掀起的涟漪，向前方而去。

        他这边发送完视频，那边，妖怪们也因为神明的降临，而纷纷变成人类的模样，同样闹了一堆不知该怎么形容的问题，有的妖怪本来正在爪浴城洗爪，突然变成人，爪都少了好几十条，又因为实在想要保持当人的新鲜，为此和店家扯了半天的，要店家给退另外还没洗的几十条爪的款。

        雪追偏过，一双竖瞳在电视屏幕光的映照，忽明忽暗，谢时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睛：“去放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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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时将这一天的记录在脑海里回想一遍，直接拉记忆，录成视频，发给了人类两位层，也当是……一个特别的新年礼吧。

我，这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也会碰到许多意外，不过好在，他是神，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帮助人类和妖怪磨合。

        谢时和雪追牵着手，并不其他人投来的或惊讶或惊艳的目光，沿路走到河边。

        城市里没有多宽阔的河，这只是挖掘来的一条景观河，不过也够了，河面架着几座石桥，每座桥两的石狮脖上还围着喜庆的大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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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灯游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谢时才站起，抱住一言不发的大妖怪，在他唇上吻了吻：“新年平安。”

        一盏花灯迟到了三千年。

        当然，谢医生还是不知这些，知也会当不知。

        这时候的城市还很闹，楼上的烟花连绵不绝，树上挂着小巧的红灯笼，缀在绿叶之间，街上的人们脸上也多洋溢着快的笑容。

        雪追低声说：“去。”

        雪追后知后觉地看了花灯游去的方向，而后收回视线，落在谢时的脸上。

        他们两个人没有什么缺的，也不会生老病死，所以每一年，他们的愿望都是和对方一起，再放一盏花灯。

        他们俩走到没有人的地方，雪追手一翻，一盏花灯赫然现在他掌心，妖力凝结而成的灯格外巧，每片花看起来都和真的无异，谢时碰了碰花尖尖，一缕神力自指尖溢，溶于花，化为长风不灭的灯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