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尽快回到轮回之路上，那里有烛龙的火光庇佑，继续往前不知会面临什么。

        “你走错了。”他说。

        但他还是选择往前，他越走越深，灵魂上的光亮也越来越微弱，在他被万古黑暗吞噬前，他突然看到黑暗中，有一抹光亮。

        谢云澜看向天际，冰河底幽暗的不见天光，而此地甚至比河底更加黑暗，这黑暗郁到万古不散。

        “沈凡？”男人说，“我不叫这个名字。”

        但万古黑暗之中，有巨大的龙形虚像悬浮于天际，他的躯大如山川，瞳孔明亮如日月，嘴里衔着的烛火则璀璨到能在这万古黑暗中辟开一条光路，那是指引亡魂的轮回之路。

        一个着白衣的男人盘膝坐于黑暗深，他前着一盏烛火，白的袖袍散落于侧，他眉目轻阖，神端庄肃穆，像是庙堂中的神像，千万年都一动不动。

        谢云澜涉朝前走了一步，可他又不甘心，不甘心接受这样的宿命，而且……他心底有一种说不明的直觉，他隐隐觉那黑暗中有什么。

        可在谢云澜到来后，这神像微微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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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那冰河深的仿佛没有尽，他在死前都一直往坠落着，但此刻，他这河不过刚刚漫过脚踝，也并没有那种彻骨的冷意。

        “沈凡……”谢云澜喃喃。

        是烛火。

        死亡是一段轮回的总结，涯州城的事他已经无力再改变什么，已死之人不该再逗留于世，早早轮回才是，而且这黑暗中唯有这一条路，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谢云澜一怔，男人的容貌他绝不会认错，沈凡为什么不叫沈凡？还有沈凡前那盏烛火，比他平常所见的都要盛很多，明亮到几乎有些夺目。以及天空那巨大的龙形虚像，龙角峥嵘，分毫未损，沈凡的龙角分明……

        真正其中，方才明白幽冥的万古黑暗有多么可怕，这是千万年中积郁的死去怨气煞气，一切阴暗的力量凝聚的黑暗，刚刚走了几步，谢云澜便觉自己不住打颤，不是在打颤，是他的灵魂在颤栗。

        这是幽冥，死生轮回之地。

        这是什么地方？谢云澜疑惑地观察四周，他看到河之上，有许多莹莹的光，那是一个个人形虚影，或老或少，或男或女，他们俱都沿着这条长河缓缓走动着，往那火光指引的远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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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了吗？谢云澜怔怔地想着，他茫然四顾，看着忘川河上那无数顺而行的亡魂，犹豫着自己是否该加。

        他突然偏离了朝向，离开烛火照耀的范围，转迈这万古的黑暗之中。

        “衔烛之龙……”谢云澜喃喃着，他同时也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