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坐在幽冥的万古黑暗中，天际那由他力量所化的烛龙虚影冰冷且淡漠地注视着这一幕幕凡人的悲痛，他并不能理解这些，也从不会为其所动。

        谢云澜回过，愣愣：“沈凡？”

        而且，这烛龙虚影的左边龙角是断的。

        “不要乱走。”

        谢云澜坠一片黑暗中。

        夜间摇曳的火光，沈凡看到了谢云澜角落的一滴泪。

        谢云澜一怔，他死了吗？

        沈凡将手指慢慢攥紧，他沉默着，像是终于了什么决定，他复又张开五指，在火堆之外，黑夜里又亮起一捧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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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凡没有动作，他见惯了凡人的生死，同时也见惯了凡人的喜乐和悲痛。

        “是你带我来的？”谢云澜意识到了真相。

        沈凡低看着自己的手指，他突然想到断崖之上，谢云澜将要死在自己面前时，那一刻浮现于心的种种绪，就是这样冰冷且压抑的。

        这觉分外熟悉，跟上回幽冥梦境中的一样。

        可此刻，他安静看了会儿后，于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心理，他伸手替谢云澜拭去了的那滴泪。

        沈凡用手指燃起一缕魂火，轻谢云澜的眉心，然后，闭上，与谢云澜一起，坠比夜更深的万古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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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澜满心不解，他不明白他为何又梦到了幽冥，并且梦境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第96章

        他好像终于有些懂了，凡人为何会为死亡而痛苦。

        沈凡“嗯”了一声，说：“幽冥是亡者之地，你是生魂，会被死气侵蚀，待久了便会在这黑暗中迷失，再也无法回去。”

        他睁开，果然又看到了幽冥万古不变的黑暗，可不同的是，天际衔烛而照的烛龙虚影黯淡了许多，那龙嘴中的烛火就如沈凡手里的魂火一样羸弱。

中无所遁形。

        像是知谢云澜在想什么，沈凡走到谢云澜边说：“这不是梦境，这是真正的幽冥。”

        泪珠是冰冷的，冷意留在他的指尖，徘徊不去。

        正在他想朝黑暗中走，如前几回一样去寻找答案时，后突然传来一声告诫。

        死亡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凡人却大都看不开，他们的亡魂刚刚来到幽冥时，记忆还未完全被忘川洗去，往往都会怀揣着莫大的悲痛，或许是为了未尽的遗愿，又或许是为了再也无法见面的亲友。

        这个沈凡也不像他平常在梦境中见到的烛阴，对方没有烛阴那样疏离冷淡，反倒很像跟谢云澜已经相过很久之后的沈凡，没有那样遥远的距离。

        这想法刚一冒他便觉不对，他是睡着了，但即便在睡梦中遇袭，他也不会就这样无知无觉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