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勾起她巴，让她和自己对视，“讲，你实习究竟系去啲咩？”

        大哥丢来一个不屑的神，金一开，三个字：“当摆设。”

        “我在新北方实习编剧。你冇问过，我也就忘了说。”

        “嘁”，男人表示鄙夷，“没志向。”

一步一步靠近她，压迫顿时扑面，“我不能在吗？”

        “所以，大佬。我要上班业，而家已经汇报过。请你别没事找茬。”

        怪不得人家说。夜场，就像无底。无论去的时候是愿还是不愿，了，就再不来了。

        一个周日的晚上，她刚刚完成工作走新北方，照常在门等人来接，半个小时过去都没等到车来。传呼机震动了几，黎式摁接听，是亚佐传来讯息，说是今晚大佬被酒局缠住，要晚些时候再过来。

        “你每天又接又送，我那车，仲有咩用？”

        想第二个李嘉诚就有志向了？黎式还是懒得和他多计较。不过，为了以后少些麻烦，逞他问了，便打算都说明白。新北方打算投资一个新项目，是电影。节是用几个单元的故事填充起来。黎式作为实习编剧，被分到了一个单元的故事编辑。虽然量不大，但对品质的要求很。

        黎式用力推开他，故作姿态理了理鬓边的散发掩盖心慌，清清嗓开，“回答就回答。我又唔系去卖夜场，有什么唔好讲的。”

        夜风微微起裙摆，早还是有冷，她紧了紧上的外套，往站台边上又靠了靠。突然一巨亮无比的车前灯打在她前，刺目的光照得她一时睁不开睛。车的喇叭声炸响在她耳边，从车上来一个混模样的男人，凭她如今的看人经验，只一便能判断，那人是混古惑的。

        男人脸更黑，一秒就要暴走，“你仲想去夜场卖？”

        黎式一脸无语，他还真的衷于拉人伙。

        每天上班由他接送，这是条款之一。

        黎式没回答他，只拉一个略带嘲讽的笑，“之前唔问，而家想起问咗？”

        “编剧？”乌鸦皱皱眉，但火气已经消散了一半，“想文书，来我社里不就完了？给的还多。”

        站街的小，艳的妆，谄媚的笑。论她怎么看，都有些麻木。

        换而言之，就是她接来有的忙了。

        “你...”黎式意识后退，看他一再，自己退到墙边上退无可退，便抬手挡在他前，“唔系你应承我畀我去业？新北方又呀？你又发什么疯？”

        她反倒被他如此大的反应吓了一，实在是不懂他在发哪门的火。毕竟，从前把自己扔夜场的人，也是他不是吗。黎式笑了笑，本想再嘲讽几句回去，不过看他确实是动了火气，本着不给自己找麻烦的基本条令，便转走了话题。

        他对她的话不，“我找你茬？”

        黎式挑眉以示反问——难没有？

        他决定的事从来都没有商量的余地，咁靓的宝E36开始停在元朗楼积灰。黎式心疼不过它被闲置的命运，就偶尔开去超市货，或者开来上课。

        黎式闻者无语，社团大哥，都那么空的吗？

        “唔畀我打岔。回答。”

        就像签订不平等条约，乌鸦哥抬贵手，终于不对黎式参加工作的事横加阻拦。当然，他是那个甲方。

        他手指施力，让她没机会躲闪。气洒在二人之间，狭小空间的对视，很容易生暧昧的火花。

        公交站正对的是一家规模庞大夜总会厅，丽的霓虹灯牌照来，有些迷乱她的。黎式能看到到夜总会门前形形的人，他们都是这世间最普通的男女。在一所建筑里，肆意挥霍。

        “多谢好意。我就乐意赚这。”

        没收了她的车，这会儿还要放她鸽。黎式心里没有多气，是因为对他的不靠谱早习以为常。天阴沉沉，觉不久就要大雨，一直站在公司门，也不是办法。她掏了掏包底，摸到些买菜留的零钱，打算去搭公车。

        新北方附近没有公交站，黎式一路问着路人走过去，却不自觉走一片以娱乐城为主营的繁华地带。等夜幕完全垂，那灯红酒绿骨地显现来，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并不怎么安全。

        乌鸦把她捆绑在自己前的这方寸之间，稍稍低就能闻到她发梢的馨香，回想起白天如似幻的那一幕，心尖依旧会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