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之时,生理时鐘让吉米睁开了眼睛。他往右边望去,只见被子下露出一些亚麻色的微卷短发,那人背对着他蜷在自己的领地里。他抬起手,用手指轻柔地捲着那人的发尾。
他感觉手臂肌rou有点酸。
昨天夜里,吉米被萧雨澈的动作惊醒。同床人缩成一团,全身都在颤抖,嘴里发出不成句的破碎声响,他犹如正在面对只有他自己看得见的恐怖景象。吉米紧抱着他,在他耳边低语,告诉他没事了,现在很安全。
没多久,他的情绪从畏惧转去暴怒,激烈挣扎抗拒着,并嘶吼尖叫。吉米一时情急,只好紧抓着对方的手腕,避免他双手胡乱挥舞。萧雨澈的身板虽然比吉米小,但力气却很大。吉米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尽力气拥抱对方,希望以自己的温度及话语来安抚被困在恶梦里的男人。
萧雨澈的眼角滑落泪水,同时也终于安静下来了。吉米没有把手放开,他依然以怀抱包容着那支离破碎的灵魂,一边呢喃着「我爱你,我在你身边,你很安全」,一边亲吻着怀中人的头顶。他的胸口紧紧的,像被什么压得快透不过气。
他打算不问,也不敢去想像是怎样的经歷才会使一个成年很久的男人仍然无法摆脱恶梦。
他揉一揉因为昨晚用力过度而有点酸的手臂肌rou,然后以缓慢的动作离开床舖,以免惊醒还在睡梦里的萧雨澈。
吉米先洗净大米,用加了适量盐和油醃的清水浸泡,再从冰箱拿出鸡块,去骨切小块后以盐、生粉、胡椒粉醃製,盖上保鲜膜放置。
把食材准备好后,他到浴室漱洗一番,又悄悄回到楼上睡眠区,鑽进被窝里,从背后贴近对方,手掌覆盖上他的手臂。他闭起眼睛,感受对方温度。
吉米估计他这样躺着有一小时,期间萧雨澈在他怀里翻身了两次,现在正枕着他的右手臂,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像无尾熊一样抱着他。吉米心想着该是时候开始熬粥了,但他不忍心吵醒怀中人。他把下巴放在对方的头顶,抬起左手缓慢地梳理那头松蓬头发。
在他的手臂开始有千百隻蚂蚁爬行的感觉蔓延时,萧雨澈再次翻身,背对着他缩成一团,蹙起眉发出似抱怨的鼻音。
「早安?」吉米抬起身子张望对方的脸,轻声试探。
萧雨澈的眼张开了一条缝,没一下子又闭上了,五官皱在一起,双手攒着被子用力揉搓,喉头发出不满的低呜。
「怎么了?」吉米用手掌探探对方额温,再轻抚他的脸。
「??我不舒服??」他的声音混浊不清。「??帮我??止痛药??」
「头疼吗?」吉米马上坐起来。「药放在哪?我去拿。」
「唔、好痛。」他抱着头。「厨房柜、抽屉??」
吉米赶紧跳下床,疾步到楼下的厨房柜找了一会,第三个抽屉里放置了所有的药物,他拿了阿斯匹灵,思考了两秒,转身从冰箱拿出昨天买的牛奶,隔水加热后,连同温开水一起拿上楼。
「雨澈,来,先把牛奶喝了才吃药。」吉米拿开压在萧雨澈头上的枕头,把他扶着坐起来。
「我不喝,有点想吐??」他的眉紧紧锁在一块,半睁的眼睛泛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