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鱼跪坐在地上, 紧张地去翻裴行知的身体,她看到了他的道袍上的血迹了, 也看到了他手掌苍白,此刻正在流血。
裴行知半敛着眼睛, 脸色苍白,漂亮漆黑的眼睛里此刻没有神采, 他安静地倒在那里, 气息微弱, 好像随时都要死去。
楚鱼看着他胸口的伤口不停流血,忙从芥子囊里取出纱布堵住, “你怎么了?裴文玄和你说什么了啊?”
裴行知安安静静的,没说话。
楚鱼心想, 还真是苦瓜精, 一不留神就惨兮兮苦哈哈的。
可恶的裴文玄!
楚鱼心里想着,动作飞快地在芥子囊里翻找了一下,找出治伤的丹药去喂给裴行知。
可他苍白的唇抿得紧紧的, 牙关也紧咬着,竟是不愿意吃药。
楚鱼立刻可怜巴巴地靠过去,就靠在他脖子那儿,雪白的小脸做出委屈极了的样子:“你要是死了, 我也活不成了呀, 你忘了吗, 我们两个有阴阳羲契誓的, 就当为了我, 你要吃药呀!”
说完这话,裴行知抬起眼,朝着楚鱼看了一眼,很快又垂下了视线。
但他张开了嘴。
楚鱼立刻将丹药塞他嘴里。
楚鱼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此刻他们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耽搁下去了,她赶紧召来翅火,让谢云珩和婴离将裴行知先抬上翅火,然后一行人赶紧往安全的地方飞。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裴行知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有一缕黑烟一直悄悄跟随着裴行知。
半个时辰后,沉沙关,周罗山。
楚鱼带着裴行知回到了周罗山,然后赶快指挥着谢云珩和婴离将他扶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虽然已经离开三个月了,但这小院里有一个清洁法器,可保这里时常保持清洁。
裴行知面色苍白,就像是红色的血流干净了,身体里只剩下了金色的血,肌肤都泛出金色,看起来很不好。他闭上了眼睛,气息微弱,显然看起来不想活了的样子。
楚鱼三人围在床榻边,都是忧心忡忡。
谢云珩急坏了:“怎么办,裴弟这样黯然销魂,情况很不好,哪里有厉害的医修,我去请来!”
婴离也握紧了拳头:“他怎么中了这么重的伤?”
楚鱼看着无头苍蝇一样的谢云珩和婴离,伸手将他们赶了出去,“婴二哥,你闲的话,去捉只鸡给裴三哥炖个汤,谢大哥你就努力给大哥烧火。”
很想帮点忙的谢云珩和婴离在外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两人决定听小鱼的干活去。
……
楚鱼坐在床沿口,看着裴行知安安静静躺着,也不说话。
他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只是满是鲜血的衣服看着触目惊心。
楚鱼在想,陈南枫师兄的丹药应该是很靠谱的,她都给他喂了师兄给的丹药了,他肯定不会死的。
但是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真的好让人发愁。
楚鱼忽然开口,声音清脆正经:“我想了一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说完这话,楚鱼就不说话了。
裴行知安静地等了一会儿,一直没等到她继续往下说。
他神思涣散地想,她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他这样的人……不,像他这样的人人喊打的魔物,连活着都没必要了,又听她说什么做什么。
虽然裴文玄没有明说,但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楚鱼沉得住气,憋着就是没往下说。
两个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楚鱼忍不住凑过去,“你怎么不问问我什么时间差不多了?”
裴行知不理她,一脸苦瓜相。
楚鱼一本正经自己往下说:“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双修了。”
裴行知:“……”
他没想到自己等了半天等到的却是楚鱼这么一句话,他忍不住抬起眼看她。
他都这样了,她竟然还想着和他双修。
裴行知就见到楚鱼两颊红扑扑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听到她说:“就算是要死,也要尝一尝双修是什么滋味呀,不然多亏呀?裴三哥,你一死,契誓带着我也就走了,我肯定是要尝尝双修的滋味的,不然我好亏啊,你一定会满足我的愿望吧?”
裴行知:“……”
楚鱼见他那双如死水一样的眼睛里泛起了点点涟漪,立刻爬上自己的床,将他往里面挤了挤,就坐在他身边问:“裴三哥,你跟我说说,你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不定你说完,你就能没有遗憾地去投胎了。”
裴行知看着楚鱼真诚的小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楚鱼说的话。
楚鱼乖巧地等着他思考完。
过了好一会儿,裴行知终于动了,却是伸手扯了扯他脖子里的黑色项圈。
楚鱼的视线也情不自禁地移到那项圈上。
裴行知的声音十分沙哑:“这不是护体法器,是碎魂咒器,若是摘下,我便立即魂灭身死。”
他顿了顿,很快就难堪地垂下眼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