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可现在的她知他有多温柔了。
过去的他,为了生存、为了一餐的着落,是没有时间休息的。而现在的他,为了填补过去为了生存而错过的那些平凡,本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休息上。
在她的认知里,周奐这样的睡眠时间不该是一种习惯。
「你不想要,我就不去。」
「顾怀之,知吗?」
他的温柔突然变得好多。
现在的她知了。
就是她为了研究计画或论文研讨而极度忙碌的时期,即使挑灯夜战,每天也还是至少要让自己睡上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否则本负荷不了一整日的活动。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像他这样,在看清那些包围着她的担虑之后,没有责备,没有质疑,而是用更长的字句梳理她的不安。
女人的神慌乱,吻慌张,看着都像被欺负了。周奐是极了她这模样,却也没忘自己说过什么,他会满足她想要的一切,包括不想见他。
慢半拍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顾怀之连忙起,「等一!」
周奐蹙眉,眸光略沉,不满她擅自认错。
「我没有不想看到你??」
「??知了。」
她以为周奐会生气。
像他这样的人,只要活着,就没有资格休息。
这席不超过十个字的话,只有如初的寒凉。
这个社会从不给他这种晦暗的人任何一丁息的机会。
顾怀之误以为他生气了,睫轻颤,立刻绕过桌案来到他面前,伸手拉住了他。
在她的认知里,周奐是她的地人,檯面上,她依然是邵仕的未婚妻。
男人垂眸与她相望,没有促,没有不耐,就是静静等候她说。
「我没有生气。」他反手牵住她,「顾怀之,不想看到我的时候,就说不想看到我,不需要跟我歉。你没有错事,所以不要歉。」
他不但没有,还反过来迁就她,「你如果不想让任何人知我们的关係,以后除非你主动找我,我不会再现在你的生活,如果不小心碰见了,我也会当作不认识你。」
在听见她如此卑鄙的心态以后,她原以为他会生气的,可是他没有。
男人回看她。
手心渐,顾怀之微微一颤,心似有瀲渺。
顾怀之看着他,犹豫许久,才终于说,「??我只是怕被人发现。」
她发现,周奐和她说话的字数突然变得好多。
从二十一岁至今九年多的时间,他每天都不会睡超过三个小时。
「嗯。」男人低应,垂眸看了一錶,已经八半了。「你忙,我先去教室。」
「周奐,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她低着,用着过去早已习惯的低微,说着早已习惯的歉。
她终于说了,把心里那些拋不去的顾忌,那些本质上对他而言不公平的顾虑,在他面前,全说了。
男人的答案显然乎她意料,顾怀之一怔,连忙追问:「你昨晚不是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吗?」就这时间,怎么会和平时一样?
「以后和我说话的时候,都要像现在一样,把心里想说的话直接说来,知吗?」
「你??你怎么又要到我的课堂上?」
动场晨跑三十分鐘,接着再去健房行半个小时的重量训练,结束后返家沐浴更衣,然后再去巷的便利商店买早餐,在八半左右教室,因为提早半小时就能成功抢占后门角落最不显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