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月的。”
“儿嫁是‘这事’吗,母亲?”育殿佯怒。
“你今日书可读了?”知她小小年纪嘴上功夫厉害,光贞不予归究,只寻了她放不屁的来拷问。
“舞的真啊。”
“阿源没胡说!”阿源铿锵:“母亲大人若赐阿源封地,阿源自然就是阿源藩领诸臣的榜样楷模!”
小脑袋一别,纪州少君天不怕地不怕,还怕她老娘来骂她。
“知远才知近,要有火灾,看得远才逃得快。”
“您背完这篇才能枕。”
“读了,我读了《论语》!”
“今后由你教她读书,教好了有赏,教不好……也并非你的错。”
与乐呵呵的少君相看,舞伏领命。
“舞漂亮,女儿学起来才有劲儿!”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好吧。”算是妥协了,光贞对外喊: “舞。”
帘外风铃声声脆,长天老日,一切生离死别都模糊蒸腾于浮世阳炎中。
小脑袋,十叁岁的育殿苦笑。
“站得看得远。”
舍不得归舍不得,账还是要算的,只不想此女一句“看得远才逃得快”惹得哄堂大笑。
少女睁仰看舞:“背完就不止是枕膝了。”
“为何要看得远?”
“那我要舞教我,就要舞。”
“是。”
“哼――”
指太阳,光贞且听儿说:“阿源虽调,却重重义,我与她不过相识一个月,她实将儿作兄长看待的。缘分虽浅,她有这份不舍的心意,也是儿对故土纪州的念想,儿会铭记终生。”
“这是叁日前背的。”
“阿源是武士,当以习武第一!”
“是,随您安排。”
不俟光贞慨,阿源已泪如泉涌:“育哥儿你好会说,呜哇啊啊啊啊啊……”
若说纪州少君童稚时爬树河给侍从添不尽麻烦,后来也算是好了,不大任了。那她六岁时要今村家的舞教她读书,实乃此生某一至死未改之秉的肇始。
倚胁息叹气,光贞看到叁怀中哭得上气不接气的幺女:“堂堂藩主之女,为这事就哭鸡鸟嚎,不像话。”
“好,是你说的。”
“那、那就曰……”
“听说你爬树去了。”
瞠视这放肆女儿,素来好脾气的光贞厉尽显:“你的封地不归我来赐,坐!”
“不许嘴!”
翻爬起,阿源捧卷,摇晃脑地读起来:“孟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叁里之城,七里之
“非舞不可?”
“是。”
“为何爬树?”
“是……”
“那你背来听听。”
“罢了罢了,小源,是我浑不该馋……”没往说,男女的事也不好跟孩说,光贞只问她:“藩主之女,读书习字是第一要紧事,你要怎地才肯读?”
元禄六年,育殿病逝于江秋田藩邸,年仅十八。
“小源啊,你是御叁家纪州藩藩主之女,是纪州藩士的榜样楷模。”
“胡说――!”
但见一十四五的妙龄女随声得殿来,她生有纪州女的长相,然许是因她常读书,不在外野耍,肤并不黑,格较寻常纪州女也要纤细柔些。
“我也没打算说,不是久通这女人说漏了么。”
年过花甲的光贞摘了老花镜,对这打小放养的幺女其行为举止叹也叹不气了。
“好好,是为娘说得不对,为娘错了。”
阿源却答得响快:“纪州是母亲大人的纪州,是长大人的纪州,不是阿源的。”
风起于青苹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曰,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