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哼着奇怪的调词，踯躅慢声提起一直想问的：“踯躅从未听您说过家世，是有不能说的吗？”

        “我原以为是我生得丑，她才对我没个好脸。直到看见我娘，我才知为何我越长大她越烦我。”

        非刻意隐瞒，只个中经纬曲直复杂，又破门而自力更生，姑且有个姓，但还算不算那家人谁也说不好。本来么，宗家家主都没见过。

        “不我便为你找全江最好的医师，踯躅。”

        “这也……”

        “天呐，我竟了此等龌龊事。”

        “那怎就好巧不巧捡了老人的女儿呢？”

        “您还怕踯躅嫌您不好不成？踯躅一个被爹娘卖游廓的娼，不过走运生得好方与这位夫人那位小结识，作不得数，嫌弃得了谁？”

        “踯躅，纪伊夫人来了，要您作陪。”

        “哗啦”一声，纸门大开。

        “对，再后来我画挣了钱，去日本桥白木屋那单定了你看到的相。”

        “我应同你说过我的名字。”

        “请等等，您是说您生得丑吗？”

        “好巧不巧？”真冬为这一句逗笑，“可不是好巧不巧，我娘怀着我时找到已家的她，骗她说生来一块儿养，结果生我没叁天，那日她偷偷送饭来，我娘却早跑了，只把我丢那破屋里。”

        “嗯，您酒喝傻了，拉着踯躅的手说的。”

        “听说是寒冬腊月生的，捡到我的小尼姑就给我取了这名。”

        搓她的发梢，踯躅笑得和蔼：“原是如此，踯躅再笨些也就信您罢了。”

天泡在吉原么。可先生不，说什么也要写，写又写不顺，七天憋六个字，有这功夫枕绘都成百张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比不得她们。”翻个将脸冲里，真冬两臂环上踯躅的腰。

        正聊着笑着，太夫寝屋外的声音令踯躅蹙眉，“你就说我今个不，改日再――”

        风月场摸爬打长大的吉原太夫于酒宴中听多了女人和女人间的恨仇，可这段，她委实没听过。

        “我是里生里长的小河童，人不丑，心丑丑。”

        转睛看往枕歇于踯躅上亲昵的真冬，纪伊眯提笑：“先生也在。”

        “后来我才得知她是我娘的老人，也是全因我娘才十六岁就家的。”

        先生的故事抑或她母亲和那小尼姑的故事，踯躅迷茫了，不晓该先听哪段彩。

        话是怕臊的话，脸还是那张厚脸，踯躅没见她有一字一调的羞赧。

        “捡到您的小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