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宋明然一次都没有往那嵌在白大理石墓碑上的照片看上一。
杜泽凡一度想让宋明然打开心扉,诚实地面对自己对陈江浩车祸时的绪,都被她一句:“没什么好说的。”打发了。
“你那天要是准时回家,我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书给你,你就这么忍不住是吗?”
车。
陈江浩在逝去的人里算小辈,留在他墓前的祭祀时间并不多,焚了纸钱元宝,每个人轮着烧香祭拜,左不过也才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对比作为妻的宋明然,从到尾,没有掉过一滴泪。
宋明然停好车,拿过放在车上的雨伞撑开,举着伞在漫天细雨中沿着修葺好的山慢慢走上了山。
“把自己的命都偷没了,兴了吗?”
回忆却似开了闸的库,一脑地倾泻两人滴滴的过去。
独自回来重新站在墓碑前,没有旁人打扰,宋明然这才抬看向墓碑上面容英俊嘴角着笑的陈江浩。
“我哭不来。”她看着照片上的那张黑白笑脸说,言语中仿佛有那么一些谊,被夹着细雨的冷风一,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她的表淡淡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也不想哭。”
“泽凡认为我应该要对你有恨,把恨发完,人也就能往前看。”
宋明然想不通,结婚才不到一年,为什么睡在边的人一颗心这么快就动摇了?
“我连你的样都不想再记得。”她又说。
已经没了去容院脸心思的宋明然也发动了汽车,车开饭庄后没多久,又掉沿着原先开过来的路重新往公墓开去。
这是第一次,宋明然对陈江浩自己对于他轨的态度,虽然他再也听不到了。
黑的伞面,她素白的脸上神冷淡,周敛着一肃穆萧索的气息,倒是比上午群祭拜时多了几分未亡人的伤心。
其实她有话要说的,只是听的人已经死了。今天大概是受了旁的刺激,埋在心里的话忍不住就想找人说一说。
今天的祭祀除了祭奠陈江浩和父母,也有其他陈家的祖先大人,大家的墓不在同一个位置,几乎走遍了一座山上的四个方位,匆匆忙忙像赶场似的,替每个逝去的亲人分别举行了祭拜礼,从早上九到中午近十二才算都祭拜完。
“但我不想恨你,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陈江浩,你不喜我了可以直接说,你知我不是死要赖着你不放的人。你家里收着一个,外面又勾着一个,就是喜偷是吧?”
从大学校园里初遇见时彼此一见钟的缘分,到恋时蜜里调油,好到连想要介的第三者都自甘放弃,到结婚时许一生不负对方的承诺......
车刚开到山脚,阴沉沉的天空中像是拢着一大团一大团深灰的棉花糖,细细密密的雨丝从棉花糖般的云朵中飘落来,为这特殊的日增添了许多哀愁。
这照片是拿陈江浩和宋明然结婚时拍的证件照上冲洗来当的遗照,每个来祭拜的亲友看到这个遗照,都免不了叹一番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的男人英年早逝,葬的时候,陈江浩的母亲更是哭得几度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