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组照片的时间跨度恐怕有几年,最初几张里谢萦大概还是个中生,有时穿着校服,脸上婴儿还未完全褪去,比现在圆一些,到后面,就和他所见到的谢萦越来越接近。
一行非常漂亮的中文,笔锋清新隽雅,没有落款。
兰朔接过来一看,信封上果然封着火漆,质地极好的纸,上面盖的图案是兰氏的家徽。
最后一张的时间一定很近,因为他已经能认谢萦上的那件衣服。
信封摸着有些厚度,兰朔举起信封晃了晃,发现里面是一本薄薄的、装订很漂亮的相册。
每位家族成员在成年时都会获得一枚这样的黄铜印鉴,在重要场合使用,以显示庄严和隆重,算是一种大家族才有的礼仪。
他的呼骤然绷住,飞快地向后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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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事杂,他表订婚的意向以后,里里外外应付了不少人,好在家主兰望舒早早拍过了板,那这些问题也都不能算问题。
这样自然而然的眷恋和亲密,像一样在两人之间淌,从几年前,到他所熟知的现在。
她站在林荫,正踮起脚和一个男人接吻。
拍这些照片的人的摄影技巧一定不错。
就在那一刻,兰朔的脑里几乎是轰地一声。
这个年代的纸质信件,多半是合作方礼节的问之类的。秘书大多会替他理,只有很重要的才会拿来给他过目。
那是她的哥哥谢怀月。
他翻开了这本相册。
照片定格在了一个很有动作张力的瞬间,她的发尾还保留着飞扬时的姿态,显然是刚刚一路奔跑着,撞了他的怀抱里。
在夕阳,两个人依偎着并肩,路灯透狭长的影……在学校的场上,周围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她趁着别人不注意飞快地亲了亲那个人的脸……在商场里的大贴机前,她和他的脸紧紧挤在镜前,举着手指比心……
兰朔心想最近寄到自己手里的信,多半是谁祝贺他即将订婚。
前段时间忙得狠了,这周相比来说就清闲了许多。兰朔看了手表,差不多也到了和谢萦约定的晚饭时间。他正打算起,这时秘书忽然敲门来:“兰先生,有您的信件。”
最近老板商场场双双得意,今年的年终奖和红包发得格外大方,几个秘书脸上都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要不是实在气质不合,公司电梯里的音乐可能都换成了“It' s a beautiful day……。”
兰朔向后翻过去。
祝贺你好事将近。
每一张上的女孩都是那么灵动可,男人的面容却不大清晰,有时被树影挡住脸,有时只有背影,有时甚至被洗成了一团模糊的光,仿佛并不愿意他在照片上现,却又能让兰朔非常清晰地认――
大家都笑容满面,工作中的氛围也莫名令人心很好,兰朔语气轻快:“谁的?”
他重新坐回椅上,用开信刀拆了信封,最先掉来的果然是一张手写贺卡。
大兰:你恋谈得兴啊?
这本相册里只有九张照片,每一张上面都是谢萦。
“不知,没有信息,”秘书却有些惊讶,“但是盖了您家族的印鉴,可能是您家人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