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叁巡，他们聊到话题。

        学生时代的朋友重聚，话题很难从过往共同的经历里，一聊便一发不可收拾。

        “缘分。”

        那人抄了烟盒就往他上砸，笑骂：“你抖什么机灵？人周汝城本不会记得你这种差生！”

        上就有人吆喝着让老板扛箱过来。

        殊不知在座的各位的脸，都变得难看起来。

        和他关系最好的斗胆问了句：“……我们认识她吗？”

        曾经，也有这样一位女孩现在谢司晨的人生里。

        兴许是太久没见了，朋友们还是摁捺不住好奇，试探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喝到谢总的喜酒啊？”

        当事人一脸餍足地，对他的总结很受用。

        “相貌众、能力过人、毕业于名校、有过留学经历、现在在大学里教书、有车有房有存款……最重要的是，格还和谢司晨很合。”

        谢司晨假装没听到。

        桌上有人是第一次听，被恶心到了：“真的假的？”

        很奇怪，前面他们无论是开玩笑还是挖苦，都不会绕开谢司晨。却独独在这个地方，故意放过了他。

        不过是沉默了几秒，杯就已经凑到唇边了。他没办法，只好喝去。

        吵闹一旦起来，就很难收场。

        “这还能有假？你还记不记得之前重班的那个谁谁谁……给他当了两年的走狗，班里什么小秘密都往周汝城面前说，现在就在月城第一初中教书。理说当老师也算是承他衣钵了，结果周汝城本没通知他。”

        谢司晨了烟，把手腕搁在塑料胶椅的扶手上，任由烟灰掉在泥地板上。

        这群小都不年轻了，结婚的结婚，单的单，没过坟墓的羡慕有墓碑的，半只脚迈棺材的羡慕还有自由的，两个派别吵起架来，中间还混两个孩今年上幼儿园的。

能请的宾客都请了。”

        谢司晨笑，“女的。”

        “……”

        “这算什么回答？！喝！”

        沉知许提过绿卡的事，以她唯利是图的程度就算改了国籍也不奇怪……而她在京都有房产，那究竟在哪里呢？

        他居然笑了，说快了。

        谢司晨突然觉得没劲了，替他们揭晓不敢说的答案。

        “还是沉知许啊。”

        几轮来，大家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弟妹已经有了初步印象。

        “几岁？”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旁边和他一起吞云吐雾的发小被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群人哪有这么容易放过他，放在八九年前，估计得揪着他的领让他把人带来见见。现在年纪上来了，变成灌酒了。

        他们开始斗嘴，扯得天远，过了一会才绕回来，审问：“是谁？！”

        谢司晨就静静地吃，时不时喝两小酒，保持一个缄默又合群的状态，始终没对周汝城发表一句评价。

        “连谢司晨都有女朋友了，我怎么办？”

        “我一开始以为和他关系好的学生都会收到请柬，后来才知，只有现在混的好的才收到了。”

        谢司晨突然有些迷惘。

        “比我小几个月。”

        “第一个问题，ta是男的女的？”

        “这么势力的？那我这种北漂选手岂不是更没机会了？”

        “哪里人？”

        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人踹了一脚：“装什么啊？谢司晨就算不谈恋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啊！”

        “认识啊。”

        “不说是吧？现在开始升堂，一个问题叁杯酒，不答就自罚啊，不准逃。”

        “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桌上沸腾的粥已经无人理会，刚才还在抱怨自己单的兄弟已经恨不得抄起凳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