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的、问的,是叶轻舟。
沉月溪完全没料到是这个发展,侧头也问了一句:“你娘?”
“……”叶轻舟默了一下,反问,“你觉得呢?”
沉月溪干笑,“应该不是。长得不像,年龄也对不上。”
十六年前,叶轻舟还没出生呢。
然而于鬼怪而言,时间的流逝已经彷如静止。她的意识,仍然停留在她死去那一刻――她一直在等她的孩子,十叁年了,他终于来看她了。
她笑得更开了,施施然站起。
顿时,灰雾横生,隐没日光。
再一眨眼,她提起裙子,跑了过来,顷刻就要到目前。
好快!
沉月溪一惊,当即拉着叶轻舟退到一边,同时挥出日光镯,试图逼退她。
刚硬的日镯像打在一团烟雾上,直接从女人的身体穿过,毫发无伤。
沉月溪难以置信地收回日镯,“怎么回事?”
“鬼魂没有实体,”叶轻舟神色严肃,语气严厉,“非特制的兵刃无法伤其分毫,你应该早知道。”
她进来得那么自信,叶轻舟当她是早有筹算呢,竟然对这些一无所知。
沉月溪理直气壮反驳:“我上山之后就没下过山,也没收过妖、降过鬼,我打哪里知道?”
沉月溪不满地嘀咕了一句:“都是邪物,还分这么细。”
现在这个情况,沉月溪是真的萌生退意了。
想到做到,沉月溪奋力一跃,就要带着叶轻舟离开。
没腾多高,一根荆棘缠上沉月溪的左脚,又尖又长的刺扎穿她的罗袜,扎到rou里,硬生生把她拽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阵风,把沉月溪吹开老远。
召雾弄风的鬼母面露凶色,眼角裂出条条斑纹,怒道:“谁也别想,再带走我儿子!”
说着,女人高挥广袖,周匝荆条疯长,像蛇一样斗折而来,缠向沉月溪。
沉月溪脚踝生痛,忍不住骂了一句市井脏话,怒从心头起,一出手就是十成十功力。
星镯裂成六十四段,便是六十四股念力控制,缭目乱眼却又暗中有序,将荆棘根根划断。
匍匐前进的荆条棘刺却像斩不尽一样,一茬接一茬地袭来。
正在沉月溪疲于应对时,沉月溪发现女鬼已经不见身影。
她隐入了雾中。
这比看得见的荆棘丛莽可难对付多了,沉月溪立时绷紧了精神,提防着女鬼从后偷袭。
最后感知到的现形方向却不在她身边,而是……
“叶轻舟!”沉月溪近似咆哮,想跑,脚是瘸的,根本来不及,“身后!”
独自在远处观察的叶轻舟没有那么敏锐的感知力,在沉月溪的警示下怔怔回头,只见到一张狰狞可怖而悲痛流泪的脸,双手伸开,试图抱他,而他的脚下,仿佛结了冰,根本动不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