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贺景胜的气消了大半,这会儿面色平和了不少,“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他最近拿下南边老城区的一个重点项目,正是名利双收、风头正盛的时候。这次宴会一方面是为了庆祝,一方面也请了媒体来采访、拍照,对外发布一些正面报道,来利好公司的股价。
岑潇听着点点头,扶着蒋元君站起来:“元君姐姐,咱们上楼补个妆吧。”
可蒋元君哪里肯和岑潇走?只见她一把甩开岑潇的手,正想发火,却被岑潇拽住,一个使劲就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陆平川不由得侧目,心想这个岑小姐的手劲还挺大。
“元君姐姐,还是顾全大局的好。”岑潇拽着蒋元君,就往楼上走,“我答应你,一会儿我就不下楼了。媒体拍照,我绝对不出镜。”
这话里的潜台词就是:我不贪图名分,人前的贺太太,还是你。
她说完,还回头看了眼贺景胜,那神色委曲求全的,仿佛自己做了多么大的牺牲。
而蒋元君只觉得“顾全大局”这四个字,是一个阴森恐怖的威胁,她像被施了魔法,只能跟着岑潇往楼上走去。
*
岑潇带着蒋元君上了别墅三楼,进了她和贺景胜的主卧。
方才的闹剧将所有人都吸引到了一楼,此刻楼上空无一人,岑潇仔细看了眼门外,再把房门关上。
蒋元君看了眼房门,确定没有人跟上来后,就连忙去看岑潇脸上的伤,嘴上还说:“我不是故意要打……”
岑潇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瞥了眼被她握在手里的手机。
那个手机顿时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被蒋元君一把扔在了沙发上。
难道她的手机被贺景胜监听了吗?怪不得她之前三番五次地想要逃跑,总能被贺景胜给抓回来。
蒋元君不由得感到后怕,整个人瑟瑟发抖。岑潇目光微敛,之前那股天真无害的气质悉数掩去。她走到沙发旁,捡起那部手机,在矮几上放好,又抬起下巴,点点化妆台:“媒体快要到了。元君姐,你快补妆呀。”
蒋元君知道这话是说给监听器那头的人听的,她没有接腔,只乖乖地坐在镜子前,开始补妆。
她方才大哭了一场,眼妆花了一塌糊涂,这会儿拿卸妆巾擦干净了,就开始补眼线,可她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紧张,右手抖得不停,一条眼线化得宛若虫爬。
岑潇见状,一屁/股倚在化妆台旁,左手掰过她的下巴,右手接过她的眼线笔,用眼神示意她冷静一些。
蒋元君深吸一口气,由着岑潇为自己补妆。一边眼线画完,她的情绪也平静下来,又听岑潇说:“元君姐,我真是羡慕你。虽然景胜哥嘴上说着爱我,却绝对不会和你离婚。”
“不过你也真是的,我这个‘真爱’都不计较一个名分了,你做大房的,又何苦天天和景胜哥做对呢?”她化完眼线,又开始给蒋元君化眉毛,“蒋贺两家强强联手,赚得盆满钵满。你是蒋家的小主公,又是贺家的少奶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景胜哥平时工作那么辛苦,多一个我来帮你照顾他,又有什么不好呢?”
岑潇边说边化,还时不时抬着蒋元君的下巴端详,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咱们女人嘛,就是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男人看着心情好,自己的日子过得也舒坦,你说是不是?”
眉毛补完了,岑潇松开手。蒋元君看向化妆镜里那个妆容精致、气质端庄的自己,只觉得那是个没有灵魂的陶器娃娃,目光空洞,了无生气。
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无论自己怎么反对都无法摆脱的婚约,想起自己嫁进贺家后,经年累月遭受的毒打和冷暴力,想起了父母亲的那句“顾全大局”。
蒋元君抬头看向岑潇,美丽女孩正在低头把玩那只眉笔,眼角眉梢写满了漫不经心,仿佛方才的那番话,都是她胡诌的。
是,是她胡诌的,可蒋元君却还是点点头,应了句:“你说得对。”
若是楼下那群太太们在场,只怕要对蒋元君露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愤怒神情――就是有你这种任绿茶“小三”拿捏的原配,我们太太圈才会如坐针毡!
蒋元君的回应,叫岑潇听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