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了一声,稚气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来回飘荡。这回声帮她壮了胆,光线昏暗中,她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开始快速地寻找方倚梅要的葡萄酒。
因为紧张,岑潇早就将那个英文名字忘在脑后了,只记得要找贴着白色标签的橄榄绿酒瓶。可是,她几乎找遍了酒架上所有的藏酒,都没发现同时符合这两个特征的葡萄酒。
这时,太阳落山了,仅有的那一点儿天光也消失殆尽,黑暗犹如涨潮,从酒窖更深处漫了出来,岑潇打了个寒颤,手臂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她僵着脖子,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看向身后,只觉得那糊成一片的黑暗里,似有一个影子盯住自己。
少女特有的直觉,提醒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可脚步才迈出去,她便想起了方倚梅的交代。
潇潇,你一定要拿到酒以后再回来,记住了吗?
岑潇与方倚梅相认还没多久,她一直都想和这位“生母”更亲近一些,是以十分听对方的话。
一想到自己若两手空空地回去,方倚梅会露出怎样失望的神情,岑潇便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收回了脚步。
再找一遍吧,或许她方才看漏了呢?
这么想着,岑潇便又将目光投向酒架。几乎是在同时,一双枯瘦的手探了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她扯进了黑暗里。
少女失声尖叫,离地的双脚在空中胡乱踢着,掀翻了酒架上的几瓶红酒。
酒瓶应声而碎,绛红色的酒液四散开了,恍若血液一般溅到了她的公主裙上。这景象加倍刺激了那道黑影的兽欲,空气中响起布帛碎裂的声音,漂亮的公主裙倏地变成了碎片。
但最可怕的是无论岑潇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黑影的钳制――这是一个非常瘦的男人,一举一动中却极具力量。他将岑潇压在一张宽大的木桌上,那枯枝般的手折起她的双腿,污秽寒冷的气息扑在她裸露的大腿上,她就像砧板上的鱼rou,任人宰割。
有那么一瞬间,求生的欲望盖过了恐惧,岑潇张开双手在桌上寻找着什么,当指尖触摸到某个金属制品时,她毫不犹豫地抓过,朝男人的后背扎了下去,
男人吃痛,条件反射地扬起上半身,这一动作导致金属制品直接在他的后背划拉出一道窄长的伤口。温热的液体落到岑潇脸上,重获自由的她翻身就想跑,却被男人抓住脚腕,拖了回去。
接着,他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呼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几乎用了全力,岑潇只觉得双耳轰鸣,呼吸困难。突然,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地晃动起来,整个酒窖天旋地转,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停顿片刻后,终于瞥见一点光源。
那是从酒店窗帘缝中透进来的阳光。
有人跪在她身侧,轻晃着她的身子:“潇潇,醒一醒。”
岑潇闻声看过去,目光触及陆平川的那一刻,郁积于心的惊恐倏地散去,她清醒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朝陆平川欺身过去,抱住了他的腰身。
“做噩梦了?”陆平川顺势将她搂进怀里,摸了摸她的长发,“不怕,我在这里。”
岑潇从他怀中抬头,只觉得他的情况好不到哪儿去――发型凌乱,胡子拉碴,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眼窝下的青紫清晰可见。
难道他一直守在床边,照顾了她一夜?
见她的眼神逐渐聚焦,陆平川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面颊,问道:“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接着一顿,“做什么梦了?把你吓成这样。”
岑潇闻言,看进陆平川的黑瞳里。他目光担忧,却也夹杂着一丝探究,仿佛急于进入她的梦境,窥探她的回忆。
心底倏地升起一股抗拒,她对陆平川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不到七点。”陆平川看了眼手机,说道,“你也没睡多久,差不多十六个小时吧。”
十六个小时还不久?岑潇想着,坐直了身体:“难怪我这么饿。这会儿能叫早餐吗?我想吃皮蛋瘦rou粥,茶叶蛋和葱油饼。”
她这点餐的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