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景和仿若没听到她的话，只勉稳住心神：“让元尧来审，告诉他，留条命就行。”

        其实他联系起方才之事，他心里边也大概能有个猜测。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半只被砍断的手掌落在地，在被褥上留了一片鲜红的血迹。

        他和孟家算是个远亲，只是这个“远”是近乎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远。

        孟婉莹闻言，吓得浑，竟是晕倒了过去。

        等人终于到了床榻边上，元庆先一步将帘帐掀开，瞧见床上铺开的被褥不由得皱了皱眉，心想着这负责洒扫鸣鉴的人竟是如此懈怠，往日倒也罢了，今日正好是端午宴，竟连被褥也不曾收拾齐整，等得了空，定要好生训斥他们一番。

        元庆：“是。”

        元庆这会儿也是已经辨认前女的份，便走近周景和耳边：“陛，这女是秘书郎孟堂的女儿。”

        好容易将染了血的里衣穿上，腰间的系带却又来回折腾了许久，最终只是将它松松垮垮的勉系好，又将外衣罩上才慌忙爬床来跪倒在周景和脚边颤颤巍巍的解释：“臣女……臣女只是宴上贪杯，喝醉了走错了路，绝无旁的心思……”

        孟婉莹虽说知自个这回算是彻底完了，可却也还明白喝多酒走错了路意外冒犯了陛和步步为营安排了一切故意勾引陛的差别。

        见周景和脸不好，又小心问：“陛不适，不如先回承文殿歇息，至于这女，送去刑讯室，想来这细的，撑不了多久便将一切都招了。”

        她知，若是再惹了周景和不快，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周景和面冷得好似结了寒霜，他盯着半边还掩在被褥的孟婉莹，声音发沉：“穿好衣服，来！”

        一边想着，元庆一边搀扶着周景和坐，周景和神混沌，心里也不觉有了些猜疑，而被褥底的孟婉莹却在此时伸莹白如玉的柔荑，刚想要贴近他泛着意的，周景和察觉到什么，原本带着几分醉意的神瞬间清明，只是一瞬，他便已利刃砍了去。

        “是……”孟婉莹浑一直在抖，可也不敢违抗周景和的命令，只能拿了衣服，有些艰难的往上套。

        “啊！”

        所以即便只是个同族的远亲，也能借着这份沾了亲故，得了个八品秘书郎的官职。

        最终人是被抬去刑讯室的。

        床榻上，孟婉莹死死捂着被砍断的半边手掌，疼得脸上已经是没了半分血。

        听到“刑讯室”这三个字，孟婉莹差没有晕倒过去，她顾不上别的，连声哀求：“陛，臣女说的都是实话，臣女……臣女只是走错了路，求您开恩，千万不要送臣女去刑讯室……”

        “孟堂的女儿？”周景和微微眯起睛，这才想起来这孟堂是何许人也。

        只是如今孟家势大，家中了一个丞相，一个太后，一个皇后，这在大周历朝历代都是极为罕见的。

        周景和却越发觉得烦躁。

        所以是万万不会承认她是故意为之的。

殿门打开的声音，好容易安定心神的孟婉莹心底又开始紧张起来，听着说话声和脚步声不断靠近，她的手心湿湿黏黏的一片，竭力控制着不再发颤。

        过了半晌，他还是唤了被他赶去的元庆来，“帮朕备凉，朕要沐浴。”

        元庆一愣

        勉回了承文殿。

        一只手实在是无法将繁复的衣裳穿好，就算那只断了半只手掌的手已经是疼得不行，可她却也只能用那只手合着穿衣，雪白的里衣已经被她手掌来的鲜血染成了红，她也不敢停，生怕动作稍稍慢些会怒了前人。

        冰凉的茶连喝了几杯依旧有燥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