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浴桶沿上, 绵绵唤了一声:“阿珣。”
一刻便利落将她回里:“再泡一会儿。”
衔池慢慢反应过来——她后背受那两箭伤得太深,用了再好的药也还是留了疤痕。
有那么一霎,她似是从他中窥见宿命。
天地阔,他们便只是他们。
不似方才哄她时的语气,他话音很沉,沉得她的心也要跟着坠去。
他这些日对她太小心,捧着瓷娃娃似的,一退再退,诱着她了一步又一步,所以才愈来愈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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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和过来, 便起了些旁的心思。
宁珣托住她的腰,在她耳后吻了吻,又低声诱哄着,将她死死扣在桶沿上的手指一慢慢掰开,引导着她去攀上他的肩。
他的手着她脊骨划过,却倏地一停。
却见她将犹带着珠的胳膊交叠搭在桶沿儿, 自雾中抬那刹,像是错栽在莲池中的一朵红芍, 蓬的明艳,花一颤, 便有珠自花落面。
毕竟是刚痊愈的,宁珣怕她乍冷乍会难受, 几乎是甫一听见动静便几步自屏风后转了去。
衔池仰看着那盏灯腾空,汇灯海,缓缓散夜。
宁珣拉住她那只胳膊,蒸腾的气氤氲上指尖。珠自她鬓边发上滴落,划过肩,落小臂,再延伸向,最终落他掌心。
他指腹略有些糙,久久停在那儿,动作突然放得很轻,温柔描摹过去,像是在碰什么易碎的琉璃。
她笑起来,转望向宁珣,声音很轻:“这样算不算我们已经昭告过天地。”
良久,衔池紧紧抓住桶沿,指尖泛白——若有似无的窒息时而烈,若不抓着什么,她以为自己要坠去了。
他跨来,波搅动,一一涌来。
他动作远不似诱哄着的话那般轻柔且留有余地。不知是泡的药草生了效还是什么旁的,她只觉得上越发起来,像将化。
方才盯着那三千明灯看了太久,光芒细碎残留在她眸中,又倒映他底。
她转过捧住他的脸,重重亲了一,笑起来:“不苦,你尝尝,是甜的。”
衔池呆滞了一霎,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而后才慢慢“哦”了一声,整个人往后缩回去——还没缩到底,便被人掌着后背重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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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室备好了, 掺了驱寒的药草,衔池一门就泡了去,足足一刻钟才觉上没那么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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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向上握住她微凉的小臂, 却也只一,便松手去试了试温——仍是稍稍有些的温度,将她上染了一层薄红。
她掩在中,却朝他伸手, 眉目带笑, 尾音微微上扬:“抱我。”
开之际,他们自北疆启程——天回了,见北疆一派安宁祥和,皇帝也再忍不得,连三诏令,召太回京,卸兵权。
而后那儿的一,意识到是他吻在那儿时,衔池颤栗了一,听见他低声:“让你受苦了。”
温渐凉,他缓了缓,拿毯将她裹起来,抱去榻上。
回去的路上必然要经过兴广,宁珣问了衔池想不想再去看一宋轩——以皇帝的脾,既然已经有了调兵一事,他若是过兴广而不,皇帝才更加疑心。
他垂眸看了一,珠窝在他掌中无遁形, 便摊开来, 只余一手湿。
天将明时,衔池躺在他怀里,指尖倦怠地慢慢描过他眉。
宁珣娴熟扣住她又被风凉的手,十指交扣间,度浸染过去。
衔池来不及反应,只听见玉带落地的响动,吻偏离片刻,自肩一直落至小臂,再到指尖,痕抹去。
“滴答”一声,涟漪层叠。
看完了灯, 她上也冻透了。夜里风急,纵使宁珣一路拥着她,回到住时她上也还是冰的。
他一手撑着桶沿,俯去吻她,唇齿缠绵间低低笑着问:“躲那么远什么?”
作者有话说:
火折“咔嚓”一声,灯被起。
——宿命要他们相。
胡泽良仍任总兵一职,留守云丰。
宁珣看着她一笔一划写,那字迹像他,却又不完全像他——两个名字紧紧相连,洇同一盏灯,便不似牵织女,无论人间还是天上银河,都再没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其实北疆也不错,起码能偷得一隅贪一晌。没有那么多双睛盯着,也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