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冷声警告那个没有外伤的少年,“0914,不要多闲事。”
“很奇怪,长官。孤儿院的设施确实很旧,我记得每一面镜几乎都有裂纹,但现在它们都光亮如新。”
“试一试。”安隅轻声说。
安隅视线扫过他的后――21370914,陈念。
安隅呼停滞了一瞬,而后低:“谢谢你,我会注意。”
那双黑眸很净,不带恶意,但却充满审视。
“明天。”花男:“我会重盯你。”
“嗯。”安隅神淡然,“父母刚畸变,大龄孤儿。”
花男站在他面前,挑眉:“年龄好大,新来的?”
安隅摇,“贫民窟来的,家里没余粮。”
他看着花男背后的份信息――21380720,蔷。
――桌面上安静地躺着半块饼,甚至比其他孩留的更准和规整。
他忽然伸手摸向腰侧,一声清越的鞘声,刀刃割过左手手背,刀尖垂,滴滴的鲜血落在不平整的泥地上。
他还完碗,了堂里的厕所,站在洗手台前。
安隅抬眸,和他四目相对。
秦知律私里从来没喊过他的代号。
“听说了。”安隅熟练地把半块饼递了过去。
“真废。”花男冷漠地打量着他,“看你脖和手腕还打着绷带,是在外面受的伤?”
“还有什么忠告吗?”安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花男也不回地走了。
他起还碗,路过0914时垂眸轻声:“借路,抱歉。”
但他却总有种微妙的觉,当他凝视着那面镜,好像有什么东西也在透过镜凝视着他。
安隅说,“还没来得及领衣服。”
“并不除了我。”他轻声。
“唔――唔――”男孩被举在空中痛苦地挣扎,直到淋漓的鲜血顺着花枝淌,又被重重地摔到地上。
似乎一切正常。
花男的睛眯了眯,看着那些绷带,似乎在思考什么。
“很多年前确实没有,但这些年不是了,一半以上都是畸变者。”陈念盯着他,“反而是你,孤儿院很久没来过新人了,工作人员早就停止寻找新的风险儿童,你怎么来的?”
0914没回答,只是安静地把地上的男孩搀了起来。
秦知律不悦:“你什么?”
“算了。我最讨厌爬行生。”花男皱眉,“还从外面带什么来了?”
“理人员不会手任何争斗,挨打受伤都无所谓,但别惹他们对你动杀心。以及,离镜远。”陈念的话语意味深长,“这里设施很旧,镜总是会发一些噪音,有时候靠得太近,我都怕它突然裂开。”
安隅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抬手,镜中的他也抬手,他尝试放空思绪,镜中那双眸也随之空茫。
秦知律忽然:“除了你和0914,所有人类都只吃半块。”
“没了。”安隅扯了扯破布袋似的衣服,“就只有这个,如果你想要的话……”
安隅伸手向脖上探去,“你要吗?伤血不多,只是沾了一蛇毒,洗净还能再用。”
镜中的他无论是动作、神态、还是此刻血的手,都和自己完全同步。
“嗯。被蛇咬了。”
咬掉半块饼,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因为多一分自己亏,少一分会挨揍,这是他从小就训练好的生存技能。
“嗯……”安隅,仿佛不安似地轻轻搓着右腕上的绷带,“来之前,我还以为这里没有畸变的孩……”
被蔷特殊对待的0914看起来没有任何畸变特征,因此他刚才没测。
安隅后背一僵,“啊?”
陈念抬温和:“没事吧?你刚来,以后看到他们能躲就躲。”
“有没有从外面带吃的?”
保护粮的征收还在继续,他们在每一个人类小孩面前停,对方会立即把吃剩的半块饼双手捧给他们。
他好半天才哆嗦着跪起来,膝盖压着地上的血迹,颤抖着不敢抬。
“角落。”
“规矩知吗?”
耳机里,秦知律轻声:“基因熵,10573,能藏起征的天赋畸变者。”
“你怎么没有编号?”
终端在袋里无声震动。
了嘴。
终于等到那三个家伙离开饭堂,安隅把桌上还剩的一饼渣捻嘴里,视线落向不远。
没什么异常,那就是一个单纯的映像而已。
安隅不动声地把机械球藏到背后,镜刚好扫过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