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第7章  人鱼7

        打开家门的那一刻，本来寂静的环境忽然被一阵花洒落的声音打破，空寂寞的屋除了张静姝，还多了条人鱼。

        程南地仰着脖颈，他的瞳像是瞬间撕开了朦胧的黑薄膜，骤然绽放绚丽的光彩。

        张静姝疑惑：“你难不是在海里生活的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并不确定，更像是附和。

        程南在她近乎溺的目光红了脸，他的不由自主地沉中，贴着她的手却不舍得移开。

        张静姝已经向章宁请了年假，现在她不需要上班，早饭过后她去了趟，汽车暂时不能开了，她得找个机会把它洗净，她打了辆车去超市，购置了近期需要的，又去药店购买了药和绷带。

        张静姝连忙说：“之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他的不是人类的燥的肌肤，鱼尾是的，手也不例外，像是裹着层黏糊糊的，所以他的手刚刚碰到张静姝的手侧，她就觉到了。

        张静姝知他有很多不愿意提起的过往，既然他不愿意说她也不会迫他。

        “张静姝。”程南轻轻地开。

        张静姝不明所以地应了声。

        程南探面，伸手碰张静姝捧在掌心的盐，紧接着了，“……应该会适应的。”

        “我没有见过大海，我生来就在这里……”

        张静姝往前挪，手扶着浴缸，手掌的侧面和他的手隔着毫米的距离。

        “我的母亲是人鱼，她跟随人类来到城市居住……生了我……”

        程南的神淡漠，隐隐的痛苦被他藏在底，只在跟张静姝对视时才会毫无遮掩地袒脆弱的绪。

        他的这些充满亲昵依赖的小动作，张静姝愿意纵容，她没有后退或者把手离，用温柔耐心的目光注视他。

        “里加盐，这样你会适应吗？”

        程南半垂着睫，漆黑的瞳静静地盯着浴室闭合的门。漾起的波抚过他伤痕累累的躯，两侧的耳鳍微微张开，三漆黑的耳骨被的膜包裹，把他衬托得越发冷漠，直到房门传来指纹解锁的声音，他徒然惊醒，硕大的鱼尾不自禁地拍打面，溅落满地的花。

        沉寂在心底多年的委屈和难过，找到了想要诉说的对象，那些藏在里面可能危害生命的秘密，他愿意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告诉张静姝。

        她拎着袋盐走到浴缸旁，小心地跨过地面的痕，心里想着浴缸要重新定制了，现在的这个浴缸对程南来说有些小了。

气说：“……谢谢你。”

        人鱼本就是造者心雕琢的产，得惊心动魄。他们生活在海底，碧蓝的天空和冷白的波浪造就冷淡的格，样貌是雕塑般致漠然，像是遥远的洁白雪山，不可攀。

        他相信她，也只能相信她。

        张静姝的脚步声渐渐地近了，程南用完好的右手撑着浴缸边缘，整个都往外探去，直到她的手握住门把手，他又像是受到惊吓，猛地沉中，面被激起阵阵花，他只脑袋。

        程南掀起悄悄看她，紧接着，自以为隐蔽地蹭过去。

        她救了他，他因此得到新生。

        如果某一天，她也抛弃他，那他肯定再也见不到天亮。

        张静姝：“嗯，是我。”

        程南趴在浴缸的边缘，清凉的波漫过腰腹。密的黑发柔顺地披在后背，他已经洗得净净，卷曲的长发本来的光泽，像是柔的光绸缎。

        程南忽然抬起：“张静姝。”

        最后，她去花鸟市场买了袋鱼类专用的盐。

        程南轻轻地咬了嘴唇，湿的目光专注地盯着她，搭在浴缸边缘的手往前探了探，停留在原地，给她一种他想要牵住她的手或者随便她上的东西，终究是没敢。

        程南的样看起来很不对劲，张静姝的话刚说完，他就难过地垂，连那条自从张静姝浴室后不停拍打花的鱼尾都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