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惨叫声响起。
到了后面,怪物显然由捕猎演变成享受杀戮的快.感。
怪物四肢着地,经过的地方滴落粘稠的泥浆,带着股刺鼻的腥臭。
味道越来越近。
温惠揪住手指,她想离开夹缝,可前后被涌入的人群挡住,汽车和墙角的夹缝空间本来就不大。她是想逃都没有空间逃,正是焦急的时候,离得她最近的女人突然啜泣起来。
“怎么办?我不想死。”女人缩到男友的怀里。她旁边的男人穿着背心,块垒分明的肌rou鼓起,然而这些肌rou在怪物造成的压迫场面下,没有显露出它们本应该有的力量,颤抖着、布满密密的汗珠。
他搂着颤巍巍的女友,凶狠目光扫视周围。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男性白领,最后定格在形单影只的温惠身上。他立马转换面色,凶狠地威胁道:“就是你,出去!”
他想的是,要有人离开吸引怪物的注意力,而他则抱着女友快速离开。
男人话落,立马有人接茬:“姑娘,我们是看你藏在这里才过来的。要不是你,我们早就躲到其他地方了,你是不是得负责任,引开怪物?这样你也算是做了好事了,我们记你一辈子的好!”
多日和怪物的相处使温惠心弦紧绷,她面色呈现病态的白,看了男人一眼。
两人的身形差距悬殊,简直就像是鸟和猫,脆弱的鸟怎能抗拒过灵巧的大猫?
可是这早就不是从前了!她和怪物生活了数月,甚至做尽亲密的事,外强中干的男人怎么可能比得过怪物带来的压迫?
温惠垂着眼,面容温婉,泪痣点缀在眼下显得她仿佛要哭出来,说话的语气带着股柔软的狠劲:“就算怪物来到这里,要死也是你们先死。我有你们做伴也不孤单!”
她蜷缩在最角落里,怪物来先看到的自然不是她。
男人恨恨大骂:“你想死是不是!”
他感到自己平日里的权威受到挑战,然而就是他的高腔,引来了怪物。
越野车的胎盘猛地往下沉,玻璃碎片跌落。
怪物跳到车顶,居高临下地盯着众人。
血盆巨口遍布獠牙,残留着碎烂的布条。
说不紧张是假的,温惠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刚脱离“郑松”,紧接着就要面对被感染的怪物。
她的运气怎么能这么差!温惠使劲抿着唇,眼眶溢出泪珠,倒是没有后悔离开“郑松”,她只盼着怪物能够一口将她毙命,不要太疼……
她受够提心吊胆的日子,恨死这些怪物了,能够解脱也不算是绝对的坏事。
紧紧闭着眼睛,等待怪物的降落。
与此同时,寂静的停车场传来脚步声――
哒、哒、哒。
越野车发出轰隆一声,被怪物彻底压塌。
蜷缩在墙角的众人几乎是同时尖叫起来,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们睁开眼缝,映入眼帘的,是怪物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和泥浆般的躯体。
而它的脖子上则是缠绕着触目惊心的猩红,宛若一根坚实的绳索绑缚着,怪物发出一声尖啸!
这时候,众人的视线越过坍塌的越野车,看向背着光走近的男人。
那不能称之为男人,而是又一只怪物。
他穿着一件纯白色圆领卫衣,休闲裤,蹬着双运动鞋,装扮走的是舒适运动风。如果他们肯往旁边看一眼就会发现,男人和角落里的女人穿得衣服相似。
他身材健壮而不过分健硕,有一具堪称完美的躯体,然而视线上移,蜜色修长的脖颈上,是被猩红血rou覆盖的脸,暗红眼眸宛若黑夜里刺目的凶光,由他的脚底漫生出汪洋般的黏物质,几秒钟的功夫,就席卷到墙角。
女人发出一声尖叫,等她回过神来,就发现她那向来仗着强壮身体作威作福的男友将她推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