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有两层楼。
蒋眠仍旧那副无知无觉的笑脸,说:“那也不能睁睁看着同学被欺负吧!谢谢你提醒啊,我以后注意。”
透明玻璃门外拴着铁锁,蒋眠蹙眉,愤愤地推了一把门,无济于事,暗暗骂了方正祥几句,平复心,张雁回可能还在医务室里,她摸黑爬到二楼的病房。
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最保险的手段就是请老师帮忙,没想到李德那么窝,竟然悄悄溜走了,对未来可能会被迁怒报复的忧虑只在心里逗留片刻,紧接着怜悯正义的绪占据上风。
那声音不是从病房里传的,而是在她的侧响起,她眯着睛环顾四周,终于在楼梯左侧的墙旁看到蹲的张雁回。
“医务室突然停电,我喊了好几声没有人回应,外面又开始起暴雨……”
盯着那几乎蜷缩起来的影,蒋眠嘴角微微搐,片刻,轻轻声:“你不会在害怕吧?”
张雁回没有否认,视野昏黑一片,耳畔响起的熟悉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他悄悄地贴着墙往楼梯靠近,直到受到侧有源源气涌来,才慢慢地站直。
放学前一刻,有同学传话说他刚从医务室回来,张雁回有事跟她说,蒋眠没多想就去了,谁能想到方正祥的报复心这样!竟是半都等不了,骗她到医务室后,就大摇大摆地走来,将门锁上。
蒋眠两手一摊,略有些咬牙切齿:“那完了。方正祥把楼的大门锁了,我们不去,到了放学时间,这里也没人过来,我们今晚可能要在这里度过了。”
不过短短瞬间,医务室的温度降了好几度,门窗的隙渗冰凉密集的雨,沿途蒋眠将敞开的窗关好,借着暗光打量门窗的隙,失望地收起借助门窗离开的心思。
她记得张雁回需要挂三瓶药,此刻应该还在挂着最后一瓶,他还在病房没走吧?蒋眠不是胆小的人,但此刻在黑暗环境里,耳边来呼啸冷风,不受控制地胆颤了颤,接着提着一气喊:“……张雁回?你在屋里吗!”
“哦,好。”蒋眠踏到二楼,心底认定张雁回胆小的事实。
张雁回摇。
黑暗里,张雁回的面有阴郁闪现
遥遥望向二楼的走廊。
她往窗走,那里有月光渗来,借着光线视野清晰很多,刻意放慢脚步,好让张雁回始终维持着半拳的距离跟在她的边。
靠在窗沿边,蒋眠说:“我的手机落在教室,你有手机吗?”
“就是就是。”蒋眠赞同。
蒋眠的脚步停留在最后的台阶上。
“我在。”
但很快她就否决这个奇怪又不切实际的念。
“别站在楼梯上,不安全。”
恰在此时,惊雷响起,蒋眠受到惊吓,往后一躲,后脚跟踩空,她握紧扶栏还没稳定住形,手腕骤然被住,冰凉得仿佛阴冷雨般粘腻的,她心脏猛缩――
睫密密地遮住张雁回惊惶的睛,黑暗环境模糊他的面容,使他的轮廓看起来还有那么镇静,他慢慢抬看向蒋眠,心巨石落,暗暗激:幸亏她来了!
那腻的指腹由她的腕,摸到袖,冰凉转瞬即逝,隔着袖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地往台阶上扯,与此同时,张雁回着担忧的嗓音响起。
病房安置在二楼的各房间,视野越来越暗,仿佛能够听到楼外的冷风呼啸,似要撞破墙阻隔,倒墙。
她不后悔的事,但等教学楼停电,她被锁在黝黑深暗的医务室里的时候,愤怒不可遏制地涌来。
前桌男生瞥了蒋眠还不知大祸临的洒脱模样,把话说明白,“你带张雁回到医务室,方正祥同样不会放过你的!”
冷不丁响起声音,蒋眠的脚步往后一撤,幸亏握着扶栏这才没有摔去。
脑海里储存的恐怖片袭来,几乎是在被住手腕的瞬间,她产生了不可思议的想法,张雁回不会不是人吧!和她腕接的指腹冰凉,透过表传递到血的还有使她四肢泛起鸡疙瘩的阴冷僵麻。
蒋眠抱紧双臂,对于方正祥报复的行为她只觉得愤怒,但在沿着楼梯往上走的时候,却有莫名的恐惧攫取她的心神,就好像黑暗的楼梯尽,有未知的危险在等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