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不受控制地被恶意驱使,挥舞着手臂朝着蒋春眠抓来。
嘴里喃喃吐出恶毒的话语:“……事实摆在眼前你有什么不敢相信的!你要和我们所有人作对吗?”
蒋春眠后背一麻,拔腿就跑。
后面的脚步声踩踏地板,整个地面都在晃动。
她跑得满脸冷汗,没想到最恐怖最不可思议的场面在眼前展现,她慌得没有力气去思索他们骤然发生变化的原因,被追赶着往前跑。
推开前面阻挡的诡异学生,直到跑到走廊拐角处,躲在巨大花瓶和墙角构造的夹缝中,眼看着后面追赶的学生们从面前跑过,她等了会儿,捂住胸口长长地呼出口气。
推开花瓶的瞬间,方正祥举着把钢刀出现在眼前。
“……啊,你就是那个被张雁回蛊惑,三番四次阻挠、惹怒我的人吧?”
“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反抗我的下场!”
……
同一时间,空荡的教室内部,纯黑的面板在张雁回的面前裂开缝隙,血染的“死”字逐渐清晰展现,他明明应该感觉到恐惧,可内心却升起一股熟悉的诡异兴奋。
裂开的天花板飘落起纯白的照片,照片中的男生漂亮得雌雄莫辨,有侧躺在椅面、有端坐在椅子上,还有被阳光照射在身上、身侧铺展着纯白绽放的山茶花,明亮耀眼的金光给他冷寂的身体镀上层不属于他的罩膜。
在走廊里众人的哄笑和辱骂声中,覆盖天空的乌云层层堆叠,隔空有玻璃碎裂的声响传来,他眼前展现出一幕幕鲜活的画面――
同学们的疏远、鄙夷、谩骂,再然后是无止境地造谣和没有丝毫底线的欺凌……
张雁回被陌生又熟悉的场面冲击着,骤然跌倒在地面,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双眼空白片刻,焦急地掏出口袋里的白纸,敞开,端正的字迹映入眼帘――
蒋春眠、蒋春眠、蒋春眠……
蒋春眠、蒋春眠、蒋春眠……
蒋春眠、蒋春眠、蒋春眠……
从前的计划按部就班,高考结束,兼职赚钱,大学兼职的同时兼顾学业,大学毕业能够得到养活自己的工作。
蒋春眠的出现使他更加坚定想要出人头地的心思,他要更加努力地考出好的成绩,考上更好的大学,得到更满意的工作。
……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站在她的身边,才能有希望和她说出内心的想法……
张雁回踉跄着站起来,捏住纸张,用力将它戳向掌心,似乎要将它嵌进骨血。
走到走廊,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相纸堆叠成的山包状坟墓似的鼓起,他随手捏起一张,继而面色惨白,额头胀痛,在他的周围,墙壁的缝隙越来越大。
那些缝隙中,暗红血液逐渐变得鲜红灼烫。
张雁回重重地倒进纸张堆积的海洋,随着眼前铺展的景象越来越清晰,胸腔跃动的心脏逐渐地沉寂,仿佛一株早已经枯萎败落的花。
――精致的男生面容冰冷,四肢宛若冰雕般的洁白透明,显露出非人的面貌。
勤学楼外的墙皮彻底脱落,鲜红色泽浓郁耀眼,在迷离的雨雾中,那些奔腾的血液有片刻的凝滞,继而更加灼烫地流淌起来。
顺着缝隙流进地面,使白瓷砖面变得暗红滑腻。
“她知道了……”
张雁回不敢细想在得知自己的家庭状况后,蒋春眠是怎样的反应,那是他的母亲,虽然职业难以启口,但是正是他的母亲养育他,使他在她活着的那些年衣食无忧,尽管心疼尊敬母亲,可仍旧难免产生自卑和绝望。
――肮脏的他更加不配得到蒋春眠的眷顾。
甚至,他身形摇晃,不敢确定,蒋春眠的存在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孤独的他幻想出来的。
被怨念缠身的恶灵早就已经忘记最初成型时的仇恨,那些过往的怨毒和诅咒,以及想要所有人都付出代价的执念,在此刻早已被抛在脑后。
他只想找到蒋春眠,只想找到她。
那些在眼前出现,被黑色线条吊穿四肢,宛若行尸走rou般的学生老师,就算是曾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