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少女激动否认,长睫忽闪几,染上了湿意:“我才不会变成这副模样!永远都不会!”
季泠月蹙起眉:“你看清楚,我就是你。”
“是又如何?”季泠月长叹一气,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伸手召回了自己的长剑:“既然心已废,那我,再立一个便好。”
少女双眸震动,泪看着对面的女人,凄声:“可我拜昊辰山,求仙问,就是为了斩妖除,若我自己却成了,那这么多年,我修这剑到底有何意义?”
意义……
若她自己就成了,那这么多年,她修剑到底有何意义?
季泠月蓦地一僵,涩声问:“为什么?”
虞山叶哎了声,弯腰,一把将她捞了起来:“看吧,关键时候还要靠我。”
她怎么会不记得?
季泠月咬紧牙关,手腕一抖,便凝一把漆黑长剑,两个影迅速缠斗在一起,没过多久,呼啸风中传清脆一声响,黑剑当啷落地,对面寒芒却直朝她心刺来,季泠月瞳孔微缩,旋退后,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击。
她疾手快地攥住剑刃,气翻涌而,轻易止住少女的攻势,年少的季泠月恨恨瞪着她,嘶声:“你这,怎么还不去死!”
对方不语,只是猛地提近,手中银剑势不可挡地朝她刺来,季泠月意识后退,用气缠住剑刃,分神间,那把剑却穿透气,狠狠刺中她的肩膀。
蓝妩抬起,惊喜:“山叶!”
“你终于承认了,”女人缓缓一个微笑,提剑指着她:“这么多年,你对并不是一介怀也没有,你对拿剑,也心有逃避。”
女人冷漠:“连拿剑的姿势都不对,你要如何修剑?”
季泠月蹙起眉:“你说什么?”
与此同时,一声清啸声从云层传来,纤细瘦长的白蛟腾跃而,骑在背上的女人红衣飘飞,手里长弓仍烧着灼灼火焰。
“不明白?”女人立在原地,嗤笑:“你是当真不明白,还是以为这里只是梦境,杀掉自己就能醒来?季泠月,这与以前可不一样,想要从这里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我。”
季泠月脸苍白:“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蓝妩失笑,转向蓝鸢看去,却见她和另一人骑到了丹柏上,离得太远,她还没看清那人是谁,就听到熟悉的叽叽喳喳的声音:“主人,主人!”
“丹青?”
“你怎么能确定?”季泠月漠然:“世事易变,人心莫测,年少时天真冲动,最易说永远不变的誓言,但事实是,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即便是你也是一样。”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她,季泠月怔了,看向从雾中浮的第三个人影。
季泠月闭了闭,叹息:“阿月,你变成,只是为了保护重要之人,再说,即便是,也仍能修剑……”
蓝妩刚要说你来什么,就意识到现在说这种话太打击小鸟自尊心,连忙闭上嘴,伸手接住她。
“是啊,你是杀过不少人,但你的剑只是一个趁手的工,本发挥不本来的力量,你扪心自问,你还记得自己的剑吗?”
“我用了,”季泠月反驳:“即便成,我也用剑杀过不少人。”
“我倒要问你为什么,为何有更为大的力量,却一直躲避不用。”
“是吗?”
原来,不久前少女痛苦无助的问话,本就是她自己心真实的想法。
雪白的海东青飞得气吁吁,边扑棱翅膀边生气:“你怎么一直不召唤我,飞这么远,我都要累死了!”
“不
季泠月长睫一颤,意识攥紧拳,那些早晚归、伴着漫天繁星于寒山霜雪中一遍遍练剑的年月始终烙在她的记忆深,心有剑,才能发挥剑的威力,可她曾经的心,只是一句固执的降妖除。
她闷哼一声,呼微乱,抬眸瞧着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
丹青蹲在她手上,好不容易匀气儿,就低费劲咬爪上的戒指,蓝妩拿过戒指,疑惑:“你拿储戒指给我什么?”
那是与她完全一样的另一个季泠月:“若能修剑,为何不拿剑?”
哗啦一声,长的红须从伸,紧紧缠住蓝妩的脚踝,她刚斩断那条,另一条便缠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向拉去,蓝妩抱着季泠月,腾不手来切断它,看就要被拉阴影密布的大海,一红光却从远飞来,嗖地穿透那条黏腻的须。
那是与她有着同样修为的自己,稍有半分松懈,就会被斩于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