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则明是说到做到的人,慎怡相信他,而接下来的日夜他为了兑现他的承诺变得更加忙碌。
她与自己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自我怀疑的种子慢慢发芽,慢慢长大,伴随着各种接踵而来的麻烦和琐事成长,逐渐伸出枝桠,连成阴影。
小猫不小心倒翻的水杯、忘记换水的花束、坏掉的门锁、某天晚上骤停的电路、双方父母的委托和心愿、因为工作和假期不吻合而失联许久的朋友、办公室里乱七八糟又毫无意义的信息、缓慢减少的电话与讯息,还有像云朵铺满天空一样,在独处时滋生出来的想念与孤寂。
慎怡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办。
她和一个人携手走了太久,甚至人生里叁分之一的时间都有他存在,一旦对方暂时离场,她便似失去指南针般迷茫。
她依旧在海上航行,她的灯塔却短暂失灵了。
十月的黄金假期,岑瑜约她出游。就在邻市,自己开车又方便,慎怡无事可做,便点头答应。出发那天才知道,原来张应怀也在。
本还有他另一个朋友,但对方放了他鸽子,于是变成叁人行。
自那次茶馆分别以后,这个人总是在自己的生活里若隐若现。但也仅限于单位食堂、领导办公室和岑瑜的周围,她甚至连张应怀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经历过那么多次的接触,以及旁观了这么久的时间,慎怡大致能够明白,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虽不比寻常富二代傲慢,但仍具备藐视他人的性格。
较好的外貌和傲人的家世令他不缺人选,这让他对异性、尤其是送上门的那种,态度十分随意散漫。但又不肯真的松口,忽冷忽热地吊着,看他人为他开心又痛苦。
慎怡想提醒岑瑜,可又觉得她乐在其中。她并不清楚他们是不是各取所需,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始终没有开口。
而这叁人相处的时间里,慎怡又发现张应怀一个很严重的缺点。
他对异性毫无边界感。
某次吃饭,他不仅会给岑瑜剥虾,还会给慎怡拆蟹壳。当时岑瑜瞥过来的那一眼,让慎怡很不舒服。
晚上他们去露营地喝酒、听流浪歌手卖唱,岑瑜说想吃点什么,于是到前台点单,有女孩过来问张应怀的电话,他也很爽快地给了。
慎怡问他,你不怕岑瑜生气吗?
他和订婚宴那天一样,露出了愣怔又惊讶的表情,解释道:“我和她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是吗?”慎怡凉飕飕地反问,“我以为你们已经是了。”
张应怀没有接这句话。
他问慎怡:“你吃醋了?”
慎怡再不忍耐,骂了一句神经病,撂下瓶子,路过了往回走的岑瑜,无视掉她的挽留,说自己累了要回去睡觉了。
在酒店里睡得好好的,半夜岑瑜回来了直接把她吵醒了。对方根本不顾她厌烦又不爽的表情,钻到她床上拉着她直说今晚的事情。
她说他们接吻了,张应怀还给她点歌,里面每一句歌词都很甜蜜露骨。在周围人的起哄和祝福里,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小说女主角。
她说他是不是真的那么爱她,所以才和她暧昧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