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长低声提醒：“陛，上要天黑了，还要面见神明。”

        “哎，去小鸟巷……”

        “他说――我已经活不了了，你吃吧，你还能活去。”

        他用一种陈述会议报告般平淡地语气说，“因此，你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付，她的保护，不希望自己对她的有瑕疵，有愧疚，有欺骗。”

果你是想要听她过去的故事，我也可以把我知的分都告诉你，包括她自己已经遗忘的分。”

        “别担心，我已经是个合格的木偶戏演员了，我还演得去。”

        “但你，真的对她毫无愧疚吗，弗洛。”

        “但很遗憾，陛，我没能让你们在最普通的状况相遇，你们从一开始，就背负着各自的命运。”

        大贤者没有回答。

        他了气，轻蔑地哼笑了一声：“弗洛，你知我为什么明明和你一伙，但还是很讨厌你吗？”

        古德里安没有答话，他没有愤怒也没有被看穿的不甘心，他只是掀了掀：“你说完了？”

        “他了太多血了，哪怕是个孩都能看，他已经快要死了。”

        护卫长张了张嘴，很想提醒陛这种事恐怕有些不合适，但考虑到自家陛的一贯作风，他又把嘴闭上了。

        “尽你不会因此相信，但我必须说明，我是个人类。”

        “不是多么引人胜的故事，但那是她即将失去意识也还记得的执念，是她最看重的，一定要活去的约定。”

        大贤者垂目光：“因为最初，我没有考虑到你是个孩……”

        “我和她遇见时，她倒在街边，已经快要死亡，而我询问她，是否有无论如何都要活去的愿望。”

        古德里安睫轻颤，面对这个答案一瞬间有些许畏惧。但他最终还是开：“她回答了什么？”

        “只是事到如今，你似乎反而动摇了。”

        他懒洋洋了耳朵：“吵死了。”

        “她说她要活去，她和人约定好了。”大贤者平静地讲述，“我问她，是和谁约定好了。”

        “你可以认为，她最深的执念是无论如何都要活去的意志，也可以认为，她最深的执念是曾经有人将命交托给她的传递，这都是……”

        大贤者目光落在空，提醒他：“陛，在走廊一风吧。”

        他往前迈了一步，纷杂的争吵再次涌他的耳朵。他没有停步，脸上笑意未减，走廊长的阴影在他脸上掠过一瞬，再走黄昏的光芒时，他已经是那位俊而荒唐的皇帝。

        他平淡的目光仿佛看穿了一切，“你想问的不是我会不会对她愧疚，陛，是你希望自己能够对她毫无愧疚。”

        “无论如何，您不该在这样的绪去见神明。无论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保护她，您都不能在那位面前破绽。”

        “哈。”古德里安中闪过一丝嘲，“那你可看得太表面了。”

        “那就去钟楼。”他上了车，嘀咕一句，“反正也没怎么看过钟楼里面，趁神明还没醒，找神仆带我看看。”

        “我讨厌你，是因为有时候你一都不像个人类，对众人的命运观测引导，在上，简直就像神明。”

        “她不知对方的名字，只知那个人怀里抱着一块饼，被人从一辆车上扔来，就落在她面前。”

        “在这场木偶戏散场之前，我们上都缠着丝线。”

        大贤者注视着古德里安，“在她接受和神明的契约之后，我也试探着提起过，但她的这段记忆似乎已经模糊不清。”

        古德里安嫌麻烦似的“啧”了一声，但最后也没在神明的事上太过怠慢。

        大贤者没有移开目光：“我是个人类，陛。”

        “她说不知。”

        “我可以背负一切愧疚之心，可以承担任何罪名，可以认清自己是个卑劣的欺骗者，我从一开始就定了决心――你当时也已经定了决心。”

        古德里安笑了一声：“……我知。”

        “我知我在让她很危险的事，我知很多时候我无异于让她送死。”

        “他最开始十分警惕，担心她会抢夺自己的，但莉莉安娜只是提醒他――他在血。”

        “但我们需要她，陛。”

        大贤者看着他，平静给自己的答案：“我希望是后者，这样我可以在面对那个孩的时候，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最终，他没有把那张饼自己嘴里，而是递给了莉莉安娜。”

        他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的睛，“我有时候怀疑，弗洛，你会不会想要借我们的手，在杀死那位神明之后，成为第二个神。”

        “他明显已经快要死了，最后挣扎着想把饼自己嘴里，但他看见了街边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古德里安收回目光，转离开。

        “我无法认为。”古德里安轻轻摇，“没有人能替她回答。”

        “你上她了，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