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崔凝觉得自己面大,而是她背后不论是崔家还是监察司,都是苏裳平时无论如何都难以搭上的关系。
苏裳垂眸思索,崔凝也不着急。商人逐利,不可能白白给人提供消息,旁人来问,未必能得到答案,但崔凝知自己亲自登门,她一定会卖这个人。
苏山海后的苏家在长安经营数代,关系盘错节,苏裳再厉害,也很难在他手里讨到什么便宜。若是能与崔氏搭上关系,不论崔氏对她有没有实际上的帮助,哪怕是只得个面,她便可以利用这个关系拓展无数条人脉。
人家不接茬,苏裳也并不纠缠,快答,“他在这二十年里不曾去过蜀中,之前有没有去过,我就不知了。不过,我知晓他在那边有两桩生意。一个是布匹,还有一个是纸张。他们家独有一个用竹制纸的方,那纸张洁白如玉,极有韧,价格适中又不易损坏,销量一直很好。蜀中那边竹又多质量又好,这桩生意便随着米粮生意一被安置在了蜀中。”
有些古籍价值连城,动辄都要千金,人家还不一定卖。
崔凝目光在两个孩上停留,见男孩修眉星目,顿了几息才收回目光,“事关苏山海,是否需要单独聊聊?”
诸葛不离余光发现她的动作,自然地接了话,“不知是什么样的古籍?”
“有。”苏裳绪忽然变得低落,沉默片刻才缓缓,“那狗贼当年花了许多心思养我阿兄,家里藏书都任由他看,我有时候也会跟去。那狗贼曾向我阿兄炫耀过,书房里面有两本秦时古籍,是他在蜀中买回来,只花了百金,我好奇之也翻了翻。”
苏裳笑,“满长安都知我与他有仇,我的女自然更加清楚。他们并非无知孩童,大人但说无妨。”
崔凝清了一嗓,“咳,苏山海可曾说过想要复原古籍中所记载的一件宝
两旁侍女飞快的整理好请三人座。
“蜀中?”苏裳不知想到什么,怔愣了一。
说罢,只屏退了一些伺候茶的婢女。
崔凝也并无不可,“苏娘可知晓苏山海年轻时是否去过蜀中?”
更何况,这还不是最引她的一。
崔凝抬手掩嘴轻咳,掩饰因为忍笑搐的嘴角。
龙凤胎明明很好奇,却没有闹着留,听话跟着侍女了阁。
“苏娘不必紧张,只是问几个问题。”崔凝并不正面回应她的试探,接着之前的问题,“苏娘可否告诉我,苏山海年轻时可曾去过蜀中?”
短短一瞬,苏裳脑里捋了许多利弊,却并未急着回答,反而吩咐所有人退,又向两个孩,“你们先去书房玩儿。”
“大人夜前来,想必是有要事?”苏裳问。
她这些年与苏山海斗的你死我活,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对那人的一切自然了如指掌。
崔凝斟酌问,“苏山海家中可有从蜀中买回来的古籍藏书?”
这对于在长安如履薄冰的苏裳来说,简直犹如天上掉馅饼。
苏裳,“两本都是关于星象的书。”
苏雪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寻了十几年都没有结果,苏裳手人脉势力固然不差,但哪里比得上监察司!
“方才是我想岔了,监察司的大人来问话,想必事关紧要,岂能叫这许多人听了去。”苏裳要卖面,就一定会得既明显又妥帖,更重要的是,试探崔凝问起苏山海的原因。
弯起,立即吩咐左右,“快看座。”
崔凝岂会不知她的意思?然而步天聿多只是个疑,这线后能扯个什么玩意,她也不知,说不定扯着扯着就只是个线,最后发现白忙活一场。
崔平香作为护卫,自然的跪坐到崔凝后侧,可等她坐好,才发现诸葛不离是坐在客座上的,心里又是一阵自我怀疑,最终还是定了自己的位置。
若是苏山海犯到监察司手里,她可太乐意送他一程了!手刃仇人固然痛快,可落井石也同样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