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天已经渐渐黑。

        因为崔凝比他先到，他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先行搜查过胡府，心中一时有些不虞，既然已经查过，为何事先不说，仍打发他们哼哧哼哧又去查一遍？

        这首诗很有名，但崔凝极少涉猎诗文，显然没听说过。

        等到所有的画展开，连崔平香都发现一些端倪，“噫，这么多菜园。”

        崔平香看着地上的书，大如斗，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些书画和诗会不会是胡乱摆的，本没有什么谜题？暗卫传消息都没这么复杂。”

        崔凝没理会他的想法，而是问，“园里种的菘菜？”

        她说着，回首看向墙角着画的瓷缸，其他两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画缸中原本应是放满了画，被人取来六幅，里面还剩许多。

        “才七日，思发在花前。”崔凝转问自家两个护卫，“读过这首诗吗？”

        诸葛不离睨了她一，“什么菜园，这叫归园田居图！”

        “等等。”崔凝从画里抬起，“府是不是有菜园？”

        如果想要杀胡御史灭，或者报复之类，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那么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诸葛不离最擅察言观，当便阴阳怪气，“我们大人晌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了胡府便站在书房门等衙门来人，何曾查过宅。”

        赵贲一时顾不上尴尬，诧异，“是，不过菘菜已经收了，现地里空着。大人如何知晓？”

        时至今日，她已经参与大大小小许多案，积累了不少经验，而这些经验能让她第一时间察觉现场的不对劲。

        或许就是这么巧，但崔凝认为，更可能是因为这些画里包一些容易让人联想到“谜底”的容，才被刻意避开。

        正在这时，赵贲过来了，“大人。院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在南墙上发现半个脚印，不过现在天都已经黑了，我先命人去告知裴大人。”

        诸葛不离不等崔凝吩咐便起将杠中的画一一取展开铺在地上。

        赵贲神讪讪。

        正如她之前所说，一切都太刻意了，仿佛是故意设一个谜题来让人解。

        崔凝在监察司见过许多种传秘之法，有些怀疑是用这种手段在传达什么，于是各种方法试了试。不过，她始终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有一半时间都在想另外一件事。

        “这是前朝薛玄卿的思乡诗。原诗是‘才七日。离家已二年。人归落鴈后。思发在花前’，这是去掉了中间两句。”诸葛不离。

她让崔平香小心地将展开的书籍原样移到别，发现最面压着一张纸，纸上写了一句诗，崔凝拿去给胡家人辨认笔迹，结果并不是家中任何人所写。

        这字迹幼稚潦草，也就蒙学儿童的程度。

        虽然赵贲心中疑惑如何从画中猜到，但也知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于是答，“有的，不过方才我们已经仔细探查过，里面并未藏人。”

        第439章  土

        赵贲一愣，“是有一块菜地，大人搜查过宅了？”

        崔凝指指地上的画，“看画猜的。他们把菜都收哪儿去了？府中有菜窖吗？”

        崔凝正抱臂跪坐在地上，皱眉盯着前面摆成一排的书画，“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说的有理。”崔凝赞同，但又不完全赞同，“也许没有传秘，却未必不能解谜。”

        理说，那贼人若只是打算故玄虚，随便取画作布置现场，有极大概率到田园画，他却恰恰好全避开了。

        崔平香果断摇。

        画缸里放的都是胡御史的画，摊开所有画之后便能发现，他最喜画田园景，里面数量最多的便是园菜畦，还有许多颇野趣的乡野田间风光。然而，被摊开放在桌上的却全避开了这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