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衣躬等了许久，才应喏，转离开。

        符危知，如今监察司还能传符远揽了所有罪名的消息，必是有人故意为之，明知前面是坑，还是不？

        固然可以把那些能掩埋的掩埋，剩余罪名都推在符远上，然后再利用手中权力保他无命之忧，但这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魏长渊和崔凝现在手里已有不少人证证，而他这边却一定会有分歧，距离定罪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我的曾叔祖、祖父皆是如此。科举，如同一个笑话。”他颓然垂手，目光一一过那些牌位，最后落在右侧方那一片，“后来，他们发现在军中升职更快，只要豁得命去，立

        “大人！不可！”皂衣大惊，极力劝，“那几人份极有可能是假的，魏长渊分明是诈您。”

        “他们之中有九成战死的时候未超过三十岁。”符危指着最第三排正中的一方牌位，“我的曾祖父，少年奇才，天生聪颖，会说话就能诵文，我们以举族之力供他读书，他也的确，十五岁便考为秀才科榜首。那时举族腾，以为鱼跃龙门，挣了一个前途，然后他仅仅成了一个外官，一辈勤勤恳恳，功劳却永远都是别人的，到死都没有补选。”

……

        符危对自己的手再有信心也不会认为短短一个时辰就能查那几人份，他当然知这是魏潜故意放的消息。

        一名皂衣匆匆穿过中庭，到祠堂门停住，躬禀报，“大人，已查明被魏长渊带监察司那几人份，一个是观幸存士，一個是前红叶寨女匪，还有两个是当年红叶寨寨主的书童。”

        面前足足一面墙五层桌案上面都是牌位。

        他一路策去往监察司，大雪糊了满脸，到时整张脸已经麻木，张嘴不能成句。

        府平日只有符危符远爷孙俩住，仆从也少，因此并不像望族那般生机，前院还能称得上清贵素雅，越往祠堂走越是凄清，厚厚积雪上只有通往正堂一串浅浅的脚印。

        在长安能常常见到羽林卫和兵司的人集结行，如此之多的鹰卫集动却极为罕见，引得街两侧屋的人都忍不住推开窗探看。

        “我符家主支，除了长庚外全都在这里了。”符危缓缓。

        好准备后，崔凝了两百鹰卫。

        “去告诉监察司的人，我要自首。”

        符家祠堂，茕茕一人影。

        堂光线暗来，符危不用回便知是监察司的人来了。

        符危跪在堂中蒲团上，前是漆黑的密密麻麻的牌位，后雪白的密密压压的大雪。

        皂衣没有听见回应，以为符危有所动摇，连忙继续劝，“魏长渊最是刚正，不会随便给小公罪名，小公现在的罪名可能只需要徒三五年，有您保他……”

        堂一片寂静，许久之后，传一声轻笑。

        带人随意闯左仆府是个不小的罪名，万一符危反悔或者本就有什么谋算，只这一条就能坑他们一把，谨慎起见，魏潜还是先从监察司那里拿了搜捕令。

        这两日监察司的人都在待命，很快便集齐人手。

        一夜之间，花白的须发上雪更重。

        “去吧。”符危打断他。

        魏潜拍拍她的背，“我们好应对便是。”

        众人站在院中看过去，只见一个略显佝偻的影跪于堂中，上方黑压压的牌位似乎全压在他的肩。

        虽说这大白天还是在城，但万一他想鱼死网破，拉几个垫背的呢？

        之前了一次，是认为魏潜胳膊拧不过大，这回是不得不，然而归，但他可不是会轻易俯首认罪之人。

        正门大开，魏潜命人将左仆府围起来，只带了二十余人去了祠堂。

        监察令有权令搜查官员府邸。

        “你说符家来人说符危要自首？！”崔凝看向魏潜，目光惊疑不定，“不会是什么圈套吧！”

        符危从不小瞧人之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