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有没有，往后再说。

去。

        侍卫恍然大悟，又问：“大人可是在等人？”

        前大火已烧至尾声，目光所及之一片断残垣。季怀真站在烈烈火光中，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那日他初登清源观，一路沿着牌楼山门行至正殿，那其中供奉的三位家大神皆以悉之态俯视他，仿佛第一，就看穿这人狼野心歹毒手段，看得季怀真一阵发麻。

        白雪奉命前去追杀路小佳，只待完成任务后追赶汇合，一旁侍卫凑过来，问季怀真是否即可动前往汶阳。

        咣当房门一关，震来一鼻灰。

        片刻后，房间传来砸东西的动静，只听季怀真隔着门然大怒：“去把院中那个箭靶给我拆了，别让我看见，烧了，一把火烧净！”

        季大人回去，饭也不吃，倒就睡，如条死狗般，一睡就是一天，太阳落山时醒了一次，问可有什么动静。

        “而且你当为什么这样轻松就查到了？是陆拾遗压就不把清源观当回事，他料定我着他的份，又在这等节骨上不敢轻举妄动，事束手束脚，我就偏要烧给他看。”

        还真就得让这把火烧起来，以“陆拾遗”之名烧给大齐朝野看，以“季怀真”之名烧给皇帝看，表他季家忠心赤胆，并无僭越之意。

        “陆大人”来得声势浩大，走得却悄无声息，谁也没有通知，车一路行至汾州边界，不意外地遇到守卫在此的边防将领。

        “他老是老了，我看却不糊涂。”想起皇帝装疯卖傻的模样，季怀真冷笑一声，“我能查到此事与陆拾遗有关，你当他查不到？如今言四起，矛指向我季家，你说这把火，我是放还是不放？”

        季怀真沉默不语，看着火光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怀真怒骂：“我等你娘个！”

        那侍卫以为他要原计划天亮启程，正要安排去，却听季怀真：“回驿站。”

        没听到想要的回答，季怀真瞬间凶神恶煞，看那呆呆脑的侍卫面目可憎起来。

        这样的火一烧，远在上京的陆拾遗还不知要痛成什么样。

        季怀真想想就痛快。

        至于他自己，早就不俱落得个遗臭万年死无全尸的场了。

        季怀真坐在车里没来，打发人去交涉相关文书。本是不费功夫的事，外面却吵吵闹闹，迟迟不放行。季怀真不耐烦地探一看，只见一队兵守在外面，各个披甲带枪严阵以待，为首之人正是那老熟人

        他闻着风中传来的锈铁腥气，忍不住想，若真有神佛，若真有因果报应，他也不怕，只求老天开，万不要报复在季晚侠和阿全的上。

        侍卫回答：“回大人，白雪大人还未回来，行装已收拾好，可随时发，未惊动旁人，他们都还不知大人要走的事。”

        白雪霎时间明白了，在皇帝中，季怀真还是季怀真，季家陆家之人互换份，互相牵制，互相兜底，乃是在他多年前亲手布，延续至今的一棋，以此来监督制衡朝中党派。

        季怀真并不多言，只淡淡：“累了，歇息一日，明日再走。”

        翌日一早，季怀真起床，看起来已心平复，楼时瞥了地上立箭靶的，哼着曲从上面迈了过去，叮嘱侍卫打听一汶阳本地最有名的青楼，他要去开荤。

        “笨啊……”季怀真瞥了白雪一，“我问你，在外人中，放这把火的是谁？是陆拾遗，陆拾遗为什么放这把火，因为他陆拾遗站的是大殿，清源观里的士狂言，说四殿才是天命所归，他陆拾遗该不该放这把火？”

        车轮转起，碾起地上灰屑，又在一片寂静无声中，将季怀真载回去了。

        “我再问你，旁人看我是陆拾遗，皇帝中，放这把火的是谁？”

        往后朝野上再提起他陆大人，除说陆大人光风霁月谦谦君外，怕是私底各自笑上一笑，也要“赞”他一句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