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看他手背青筋的话，确实很平静。他到屋外叫九山，不一会儿，九山捧着一把窄的短刀。

        二人站在窗就着光线看这雪刃。

        “这刀适合绥云军用，双刃锋利，近可裁叶，远可疾攻，刀刃往两侧斜的角度甚妙，这让整把刀轻了十之有三。”封暄拎着刀，秋日的光线偏浅，平铺在刀刃的截面上，折的光线异常锐利。

        “我看看，”司绒拎着刀柄颠了颠，说，“若是换成阿悍尔的乌金柄，还能更轻，柄个机窍，藏几枚钢针，这把刀才算有意思。”

        “如此，那就有劳公主了。”

        “哈，”司绒把刀抛回去给他，这不是把完的刀，她还看不上，“有求于人可不是这么个态度。”

        “态度好说，公主喜什么样的？”封暄合着她玩儿。

        “乖巧的，听话的，小狗样儿的，不过可不能追着人咬。”司绒正儿八经地说。

        封暄却笑了一笑，这全是照着他的反面说的，胆儿。

        他今日笑两次了，司绒的余光里都是他烈的眉，他过近的眉距离在此时像磁石一样，抓着她的目光。

        她看他，目光逐渐被引得，雪一样他的山，从的鼻尖起来，打两个漂亮的旋，又落在他薄薄的嘴唇上，险险地定住。

        然后，就再也看不到了，她被封暄夺走了目光和呼。

        封暄反手把刀一掷，雪刃地三寸，摇晃不止，锋锐的截面里隐隐地投两相叠的影。

        司绒的被得好痛，她着气背靠在窗台，发丝扬在秋风里，抑制着战栗的声音，说：“封暄，你，你这个登徒……我不会，不放过你！”

        “嗯……不要放过我。”封暄的结明显，上动时就贴在她掌心，这让她忍不住瑟缩。

        他附在她耳畔说。

        “咬我。”

        长风开了云絮，太阳垂直地落来，庭院里涨满日，窗依偎的两个人都被这日浸透了。

        泛滥了。

        …………

        司绒就住在镜园了，她在这里渐渐找到了让自己适应的方式，这其实很简单，因为她是被迁就的那一方。

        短暂地留宿几日，与长期住在镜园不同，司绒是个无比怀旧的人，她的生活里有一套自己的模式。

        司绒把这套模式带了镜园，推翻了原有的秩序，她无孔不，且她的存在在象上比封暄更，几日后，当京城中传阿悍尔与北昭谈和的消息时，镜园就充满了她生活的痕迹。

        太殿竟然也可以为了她作让步，对他那些过于苛刻的生活习惯改变，譬如作息时间、饮规矩、房屋陈设，大大小小。

        当然，太殿没有过让步这种事，尚且生疏。

        磨合又磨合之后，挑衅又挑衅之后。

        他在“纵容她——不喜不要略烦躁——忍了——收拾她”之间也找到了微妙的平衡。

        他在学习怎么把“她喜”，变成“我喜”，这对习惯占上风的太殿来说，实在很难，目前还停留在“我好烦又有愿意妥协”这上。

        这妥协里，让司绒最惊讶的是，竟然还包括自由。

        封暄不拘着她去哪里，京里京外都行，甚至他说，阿悍尔的鹰，可以翱翔在北昭的每一片天空。

        但她又很快从那话里听明显的界限，他说的是北昭，也就是，她一定要在他的视线里，离一寸都不行，所以她边堂而皇之地多了一个叫易星的近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