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事像是应到了甚么,他猛然偏看向楚维阳。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等回事清醒过来之后,我再尝试着复刻一回。”
这又是甚么时候发生的变化?
楚维阳的动作一顿。
他颇诧异的看了事。
仔细回想着刚刚的过程,忽然间,楚维阳联想到了那闪瞬间的心神恍惚。
见知障仍旧存在,但楚维阳像是没有理解这枚雷篆,但心神记忆却已经完整的将之接纳。
便是仙神在世也断没有这样的理。
“从来天意难问,哪里有能说得准的事儿,想想昔年,大灾、宗、再镇窟受苦,又有哪件事儿是我能主的,如今仓皇东逃,能活一天都是赚的,又如何敢说两个人从苍茫人海里的相遇。”
这会儿,那些扭扭曲曲的文字,那些看起来繁复至极的纹路,竟不知何时已经深刻的烙印在了楚维阳的记忆之中。
“要明白,你的第一要务,从来都不是变成甚么全才,变成甚么贪全的天骄妖孽,你只是一个从镇窟里逃来的病鬼,想办法活去才是你最该的事!”
喟叹着,事缓缓地闭上了双,几个呼间,竟这样直直的在楚维阳面前昏睡了过去。
听得了楚维阳的慨,事也难得的以极其虚弱的语气喟叹。
“惊蛰剑意不错。”
可是再一看去的时候,年轻人的动作却忽地一顿。
“书上讲,玄门定,观真无幻有,以心坐忘,得其意,忘其象,是之真也。”
不同于最初在山野间的磨合,也不像是后来一路上事数度的试探。
“这就动摇心神了?若是太伤神,先将符箓放一放也无妨,或许等到通悟了分剑意之后,况会好很多,毕竟这是少有的养神之剑!”
“可世上许多事儿,也没法全照理讲。”
总不至于答应了事要杀了他,反而有这样的果报……
只是短暂的苦痛折磨,似乎已经让他散掉了心气儿,让他真正的心神几近崩溃。
“是呐,天底的事儿,几无半件是自己能说得准的……”
半边碾成泥,这段时间里,事承受着另一种楚维阳无法想象的痛楚,并且还得撑着神应付楚维阳。
“差不多了,再想戳我肺,我又得好好招待你一回了!”
“但我的心神在当时并不空,并不曾坐忘……”
清将楚维阳的心神牵扯回来,片刻的恍惚,竟教楚维阳有一种无法言明的眩晕。
这一刻,事全数的脆弱,全都暴在楚维阳的面前。
事颇有些不在意的笑了笑。
隐约之间,楚维阳有所猜测,也许在自己掌握了独特的剑意领悟方式之后,又将开发独特的符箓学习方式。
两世为人是楚维阳心神之中的秘密,是他见知障诞生的本,是某种奇异才能的发端源。
“刚刚那片刻间的恍惚,前世今生的斑驳记忆彼此交织在一起,浑然间,不知彼,不知此;既无我,又无外。这似乎是某种大定的状态,又恍若是真无幻有的意境显照……”
“否则郭典不该死,我也不该受这么一遭。”
“我也知,这些天里,那心神中的幻痛也同样让你饱受折磨。”
哪怕修行无所成,或许在不远的将来,事也会死在自己的前面。
看着陷沉睡的事,楚维阳似乎有一种预。
楚维阳不置可否的摇了摇。
“好,好极了!”
“真可惜,换一种方式遇见,你我能朋友的。”
细细思量着。
“照理说,咱们俩也没甚么深仇大恨。”
……
“人欠了债总得还,没有这一回也得有一回,我不怕你跟我算账,我也不怕你一剑杀了我,我只怕你彻底疯掉,我只怕我到时候生不如死!”
话音落的时候,事整个人倚靠在箩筐里,像是终于松了一气,脸上也罕有的了疲惫与颓靡神。
“我到时候送你!”
“可你到底教了我剑法与符箓。”
不知怎的,楚维阳忽然想起了镇窟中的种种凌乱片段。
抬起脚,正准备要将地面上的雷篆抹去。
“这样,等你哪天不想活了,又或者是哪天我真的快要疯了……”
最一开始的时候,事还曾跟楚维阳讨价还价,想求一条活路,想要用剑法换生机。
事了。
既然这样吊诡的事都经历过了,没理不会有更一步的玄奇。
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事不再提及这样的说法了。
摇摇,楚维阳将箩筐背起。
一回,事影影绰绰的表明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没有甚么混的遮掩,也没有甚么不切实际的说法。
这句话说罢的时候,楚维阳这才将心神彻底定了来,他咧咧嘴,看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