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间的无声对视,冉靖却从这目光之中读了期许。
一瞬,楚维阳复又折转过
于是,楚维阳很果断的打断了冉靖的话。
听得冉靖那温温吞吞的声音,楚维阳也明白,倘若是教冉靖掌握着叙话的节奏,两人许是说到明天去,都未必能够将话说完。
“虽说这外海茫茫,许是最危险,也许是最安宁,可天底九成九的事都由命数说得算呢,天晓得甚么时候,要命的事就会悄无声息而至,我知晓师兄的手段,可万事终归以小心为上,我已备好丹酒,来日等师兄路过天武城时,你我再共饮。”
回转过来,楚维阳看向两人,随即听得了杜瞻的言说。
而楚维阳则紧紧地抿着嘴,当那种凝重与期许的绪酝酿到极致之后,他方才开,喑哑的声音低沉的响起。
作为丹宗,负责驻守养伤营地的丹师,驻守城的变化,兽围城的细节变化,尽都在他熟稔的掌握之中。
“这几日,许是因着早先时师兄在宝瓶江畔所言说的那些,神宵宗的范老已经有所准备和动作,总归,这阵,众兵以及诸修,已经将厮杀的阵线从城外面,一路往外海之中推去了,而阵线一经延展开来,自然也有那么几薄弱的地方。”
正此时,楚维阳看向冉靖的目光里,仍旧是空与平和,反而是冉靖,五味杂陈,那繁复的绪,毫不遮掩的展在了脸上。
然后那种麻意遂传递到了心神之中去,等那剧烈的绪再从中迸发来的时候,旋即教他鼻尖一酸,紧接着,偏生眨巴着睛,可视野却愈见朦胧模糊。
如是这般站在城门浅浅的一番远眺,三人实则除却厚重的汽雾霭,不曾窥见更外面那汹汹厮杀的分毫。
霎时间,冉靖的形猛地一晃,他不解的抬起来,随即迎上了楚维阳那凝重的神。
第153章 揽将风月归诗薮
“别哭!咱们这一脉法统,师尊曾经的豪壮志,还都得靠你呢!”
说罢此番,杜瞻复又一抱拳一拱手,话别之后,又朝着冉靖这里轻轻颔首,遂径直转离去了,将城门的幽寂环境交给两人分说。
他复张了张嘴,可那紧张的绪教他甚么都说不来,一时间竟失语。
原地里,杜瞻和冉靖的脸上都有些不大自然,仿佛是有些无法忍受这种古怪的味。
“师弟,师兄我,今日就走了,实际上,昨日刚刚见到你的时候,这番话,我便已经想要说给你听了,我夺舍旁人,苟延残于世,除却与你与师尊的谊,已经很难说是离恨的弟了,更不要说是甚么大师兄甚么,别的不提,咱们这一脉的法统,往后,就看你啦!”
翌日,清晨。
话音落时,楚维阳这才松开了紧攥着冉靖胳膊的手掌,原地里折转过形,似是便要如此离去,可他脚步刚刚抬起来,却忽地又顿在了原地。
他抬起手来,重重的,在不动用法力的前提,极重的拍在了冉靖的胳膊上面。
躲避不了麻烦事么?
“师兄……”
远远地站在一众玄甲兵的后,楚维阳和冉靖还有杜瞻三人,立在桥门里面,远远地眺望着那雾霭朦胧的外海方向。
跑就完事儿了!
说罢,楚维阳又重重的拍在了少年的肩膀上,仿佛要将自己的力气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冉靖。
反而是楚维阳,立在那里,倒颇有些泰然自若的淡然。
霎时间,冉靖摇晃着躯,只觉得自臂膀开来,大半个躯都被震得发麻。
说及此,杜瞻翻手间,便将一枚玉简递到了楚维阳的手中。
稍作沉,他还是满脸忧虑的开说。
喊杀声已经渐次变得渺远起来,但厚重的血腥气却一息郁过一息,愈发弥散不去,尤其以城门外最甚,血腥之中复又交杂着一腐臭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