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已无须法坛的加持,唯立在半悬空中,才得以教楚维阳更为真切的观全貌,更上层楼,得以观照更为渺远之的画面。
甚至,在这颇为紧要的时刻,楚维阳甚至还有着余裕遐想――
五土法坛的加持,风堪舆的锚定,一切准备都已经就绪。
轰――!
而也正因此,在愈渐有所收获之后,楚维阳的手段施展开来,愈见得没了烟火气,除尘缥缈之间,每一生机气韵的隔空锚定,都显得是那样的轻描淡写。
放望去时,那四面八方显照的海浪、浮沫,一切震动之中的景象,仔细看去,尽都有着同样繁浩的灵光显照,伴随着其动而动,伴随着其生灭而生灭。
许是巧合,又许是早有预谋在这一息之间。
便好似是被割裂开来的阴与阳,其形与质所显照的是那样的泾渭分明,可是在未曾应到的纤毫之中,其所蕴的力量却兀自在转着,维持着某种相谐与平衡。
那四面八方汹涌的海浪,竟尽皆的悬起,长久的悬而未决,复又在这一刻,伴随着篆纹的牵引,轰然间坠落!
一息,两息,三息……
直至后面,愈见得熟稔了之后,楚维阳竟隐约像是抓住了一弦。
登时间,一篆纹从幡旗上洒落,浑如光雨一样,汇这剧烈颤抖着的汪洋大海之中,这样看去,更像是灾劫之中的场景了,若是再有雾霭蒸腾,那便更为相像!
篆纹交织成锁链,一锁链延展成虚幻的山川起伏,紧接着,复又在韵的牵引与包裹之中,化作一光,随着楚维阳踏罡步斗间的法印祭起,随即打落向某一远空。
这般念一闪而逝的同时,凌厉狂风之中,楚维阳便已经摇晃起了手中的幡旗,霎时间,恍若是连珠箭矢,恍若是不竭的雨瀑。
只是在愈渐不堪重负的颤抖与哀鸣声音里,在楚维阳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环视之中,那潜藏在暴毁灭气息之中的天地自然之生机,开始被一的找寻,一的收拢。
而也在这种长久的篆纹光雨洒落之中,那四面八方,酝酿在天地之间的自然伟力,开始轰然间有所施为!
在浪起浪落,涨消的过程之中,在那目所见的繁浩驳杂之无须变化之中,那一弦的兜转,便是这无序里的秩序所在!
良久之后,饶是再迟钝的人,都已经能够从中觉到,那环绕在四面八方的暴毁灭与生机造化的气韵同样在沉淀着,乃至于其沉淀本的愈演愈烈,已经能够教人真切的受到这原本虚浮缥缈的气韵本的存在!
这一切一切的景象,似乎都意味着,某种浑似是恰到好的累积,一切的准备尽都抵至了绝巅,一瞬,或是蜕变与升华,或是火山迸发一样的毁灭!
而每一次与自然的“搏斗”之中,只消教楚维阳这里有所发觉,有所悟,倏忽间,便是一法印隔空打落,将那一“生机”贯穿在或远或近的虚空之中。
自酒会丹宴时开始,自己便已经暴了某种法基之外的短板,尚还缺一门尖的瞳术,若要教自手段完备,诸般安顿之后,便该着手于此。
而也正在这最为紧要的一刻,楚维阳一扬手,那显照着磅礴之象的杏黄幡旗兀自兜转着,落楚维阳的手中,再看去时,原地里,楚维阳摇晃着幡旗,蹈空步虚而起,灵光兜转间,已经立在了半悬空中。
起初时,这种与自然之象的“搏斗”里面,楚维阳只觉得一切是那样的散漫无序,很多时候,所谓的“生机”展只是一闪而逝的事,哪怕掌握着纷繁的地师手段,但初时仍旧教他错失去了许多的机会。
于是,那剧烈的暴气息,仍旧在这方圆天地寰宇之间酝酿着,但是同样的,诸气似是受到了地师手段的牵引,那几乎可以将岛屿粉碎,可以将人捻成齑粉的滔天巨浪,接连的扬起复又落,可是自始至终,却不曾动摇灵浮岛本分毫。
那弦不是别的,而是这自灵浮岛为天元,周围遥遥千百里之海域,那诸气转之间的独特韵律与气韵。
良久的时间过去,楚维阳的法力不住的朝着幡旗之中灌涌,灵光兜转之间,遂见得那篆纹光雨长久洒落而不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