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
这是真的去海眼漩涡了?
许是经了人事的缘故,青荷的思绪偶然间总会变得甚是大胆起来。
只是这样的念头在青荷的心神之中也只是倏忽间已经流转而已,她便赶忙从屏风后面走出,几步疾行到了楚维阳的另一侧,同师雨亭一同,将楚维阳搀扶住。
直这般离得近了,青荷遂才切实的感应到,楚维阳身上那甚为明晰且紊乱的法力气机。
一面惊诧于楚维阳的伤势之重,另一面,也唯有切实的驻足在了筑基境界之中,青荷才能够最直观的感受到自己与楚维阳之间,只法力层面的最纯粹差距。
同是《五脏食气精诀》,同是以五行煞炁入元门修法之道。
恍惚间,青荷竟因之而感慨着,一边随着师雨亭,将楚维阳搀扶出这间静室的同时,师雨亭一挥手,走廊正对面的门扉倏忽间洞开。
于是,这般几步路走过,楚维阳身形摇摇晃晃,自心神创伤乃至于须弥兜转的眩晕之中,迷迷糊糊里稍稍清醒过来的时候,便顿觉自己已经身处在一间暖室之中。
老实说,很微妙的感觉,像是头一夜喝得了酩酊大醉,清早醒来时尚还因为宿醉而头痛欲裂,等迷迷糊糊地看清楚环境时,才又发现是浑然陌生的房间。
好在,立身在身旁两侧的人,是师雨亭和青荷,而不是甚么陌生的人。
直至此刻,借着师雨亭和青荷的熟悉神形,楚维阳那凌乱的心神风暴之中,才有着更多的思感与念头开始被相继接驳。
于是,那种难以言明的迟钝感觉开始在楚维阳的心神之中消退了去,他开始将早先时所经历所生发的事情与此时间的心绪相贯连。
因而,当师雨亭和青荷好不容易才将楚维阳搀扶着躺在了柔软的云床上的时候,楚维阳忽地直挺挺的支撑起了上半身来。
他偏头看向师雨亭,脸色仍旧有些苍白,至少还瞧不见血色,可是那眼眸的明亮,甚至远胜早先时。
“师妹,宝器的炼法,实证而来,这一条路没有错!
当然……你最后施展的洞开须弥之法门本身,也没有问题!
只是道与法之中,尤有不谐之处,气机的流转,不能在外贯穿海眼漩涡,沛然巨力之下,会造成宝器的损毁……
但这是好事,意味着观照的方向很对!只是细节处,亟待磋磨与印证!
这条路便快走到终途了,许只有两三步路而已……”
说着话的时候,楚维阳悸动的情绪展露,不禁扬起手来,像是又要祭起法器一般,遥遥虚握着甚么。
如今方见楚维阳参道悟法之痴。
这尘世间风霜扑面,竟尤能见得这般赤子之心。
回应给楚维阳那悸动情绪的,是师雨亭那极尽于温柔,乃至于要将人融化了去的笑容。
她轻轻的捧着楚维阳那扬起来,想要虚握着甚么的手,紧接着,又引着楚维阳的手,落在自己的俏脸上,略显得粗糙的指节摩挲着师雨亭那羊脂白玉一样浸润着盈盈水光的肌肤。
好一阵,等楚维阳那喑哑的喉咙里只剩了些许沉重的喘息声时,师雨亭的声音方才响起。
她用上了百花楼的秘法,那温柔的声音像是直直传递入了楚维阳的心神之中。
“公子,妾身尽都知道的,但是不急,不急在这片刻,公子好生将养,道与法的感触被你掌握着,不会因短暂的调养而烟消云散,也不会因为迫切的参悟而有所增益,恒久之道,不同于百花枯荣,从来都不是争在一时。
公子先好生歇息,妾身去给你拿些蕴养的宝药来。”
九炼丹胎境界的修士以最为谨慎的方式施展着宗门的无上秘法,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闪瞬间,楚维阳沉郁的脸色便一点点变得柔和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只是从来都急切惯了……”
近乎梦呓一般的轻声呢喃着,楚维阳遂平静了下来,躺在云床上,任由疲惫的困意将他席卷,进而,是许多年未曾再有过的睡意,淹没了他的精气神。
原地里,看着楚维阳一点点变得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