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所到的,是那面五玉符中原本呆滞与机械的灵韵,前所未有的跃动与鸣。
可是任谁都能够听,那笑声之中没有喜,那笑声之中只有悲怆。
只一刹那间,孟怀象便几乎笑到了声嘶力竭,笑到了哪怕被五灵光缠裹住了形,仍旧要抚掌疾呼,涕泗横!
周瑾这般声嘶力竭的怒吼着的时候,楚维阳蹈空步虚之间,便已经立在了那五风暴的边沿。
“哈哈哈!我早便说过!哈哈哈!不是我!从来――从来都不是我!哈哈哈!不是我――!”
毕竟孟怀象所传承与掌握的,还是楚维阳最初掌握五行遁法时的版本,未曾经历过细节的调整,未曾理顺那些古拙与意蕴邈的枝节。
他们在心神震动之间,竟失去了锐的思。
以御人,若再有人御呢?
他只是绝望的闭上了眸。
教人觉得惊诧了些。
……
无需他去就山海,而是山海来迎他!
闪瞬间,楚维阳便已经成为了这五风暴之中声势最为汹涌的那漩涡的气!
但是此刻,伴随着那自然生息之力的不断加持,宗老那枯瘦瘪的形,也在一被缓缓显照的浑厚气血之力充盈起来。
而立在法阵正中央的,则是宗老那枯瘦而瘪的形。
无端的,此时间的诸修尽都觉得,好似是有一素白的匹练在这一刻横空而过,将一幽深的大幕径直的撕裂开来,那一切朦胧模糊的景象尽数都消散了。
可是这一刻,一切激涌的绪都无法再教周瑾动容。
莫大的悲怆。
玉髓河北,庭昌山左近。
一切真相,尽都在这无言之中了。
事实上,在他“人合一”反向锚定了孟怀象的与法之后,他便已经逆转了局势,更准确的说,是古五行宗先贤所遗留的最为正统的五行遁法的底蕴,对孟怀象造成了碾压。
一瞬,他那怒吼的声音戛然而止。
人喑哑的声音在风暴之中若有若无的回旋着,偏偏一字一音,几如雷霆一般,在周瑾的心神之中炸响!
但是此刻,当楚维阳现,他甚至不需要手,只消将因果运数的气机在另一个层面教古宗遗宝应到,局面便已经陡然间再度翻转!
剧烈的痛楚从四肢百骸传递而来,紧随其后的是丹胎形都要撕裂开来的觉。
只是,孟怀象在惊诧之余,竟似是有着某种无法言语的悲凉狂喜。
而这也恰恰意味着,那片南疆广袤的天与地,在这一刻尽数显照着浑厚的自然之力,加持在那座法阵上。
“汝宗门人,自程玄中伊始,便浑没一个会说人话的……”
此时间怔怔的望着那裹五烟霞,蹈空而起,朝着那五风暴步虚而去的玄袍形,心神之间遂只剩了纯粹的震惊。
云海翻腾之中,宗老的形不再有那种摇摇坠的觉。
这是在周瑾和孟怀象的上都未曾发生过的事。
只眨间,便有着甚为明晰的变化。
而另一面,切实的与那面五玉符交织与共鸣在一起的周瑾,则在楚维阳缓步抵近的过程之中,远远地有着比任何人都更为明晰的!
这一刻,孟怀象那端看去时狰狞而扭曲的脸庞,似乎要比五行宗的门人更为癫狂。
继而,人用冷郁而空的神看向了周瑾。
“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渣滓!阴沟里的渣滓!怎么会――”
于是,一瞬,当楚维阳的形抵至那五风暴近前的时候,忽地,是孟怀象与周瑾尽都在用那种惊诧的目光回望着楚维阳。
不知何时,在灵丘山的上空,风堪舆大阵显照,浑似是一片翻卷的云海,偌大的阴影垂落,将那片无垠树海都尽数笼罩在了其中。
原地里,楚维阳已经扬起手来,掌心中,是那古拙而质朴的五灵光照,不是在打落向那五玉符,而是在遥遥之间,与宝的本源已经在交织与共鸣。
如是,果之力加,放在在这一刻斩灭诸般,教清河人得以重掌心自由。
他无需再抵近了。
此刻,他只消立在那里,便有着汹涌的五风暴弥散,继而将楚维阳的形包裹。
继而呈现在世人中的,不论多么的惊世骇俗,许也便是真相本了。
一刹,迎着那兜转而至的风雷,清河人这才折转形,看向南天之际。
这一刻,周瑾切实的明白了,不论是他的命,还是五行宗的运数,已然万事皆休!
更有甚者,伴随着蹈空步虚而去的过程之中,楚维阳上,仍旧还有着源源不断的五灵光汇聚而成,成为那绮丽的烟霞大氅。
风雷裹挟而至的闪瞬间,清河人自九玉阶法坛上接连退却数步,手中的古朴木剑竖在前,那原本应该隔空祭的一剑化作了剑光清辉,反向笼罩着清河人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