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着思索了会，悠悠然吐一句：“我要加班。”

        邵南泽不是一个徇私的人，更何况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私人，除了大学时候的那一次荒唐过往。

        可一旦主办换了人，这篇辩护意见就变成了四不像。

        温菱拿了资料准备打回府，走楼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裴琳打来的。

        邵南泽一直是一个没有弱的人，如同其他律师揣摩的，邵检喜好不明，心难辨。

        “你欧叔叔对你也不差吧？”

        她总觉得今天自己发挥得并不好，像是学生考试，不小心背错了重，怎么回答都不得要领。

        温菱有紧张，甚至有几次念错了几个字。

        “这么多年了，你心里的隔阂还这么深？”

        在裴琳选择了富商欧志铭之后，温菱回过一次以前的家。

        比如客是一名顾家的男，昼晚归都是为了工作照顾家庭，又比如家里上有老有小，还有一家四需要养活，如果因此留案底，很有可能会导致家里失去重要经济来源。

        见她回家，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问她：“菱菱，你是不是想和爸爸一起生活？”

        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自己早已习惯裴琳来的这些糟心事。

        “一定是因为我很失败，所以你妈不要我，连你也不要我。”

        现在想来，简直就是鬼扯。

        “这周末你回家吗？”

        每当走那富丽堂皇的别墅，就会再一次提醒她，裴琳因为贪慕虚荣而改嫁，还有温立崇事业上太窝留不住老婆孩的事。

        温立崇已经完全失去了以前的清峻朗逸，只会喝酒，脸上胡茬丛生。

        当时才十几岁的温菱无法理解她的选择。

        可一旦疮疤被挖开，还是有刺痛。

        “周末还加什么班，什么工作天天没日没夜的？”

        欧志铭是对她这个继女不算差，可那是他们的家，不是她的家。

        她本就不知邵南泽有什么肋，照她的想象，他应该不会为了这种事而生恻隐之心。

        电话那边，裴琳的气不容置喙：“这个周末是皓皓生日，你必须得回家一趟。”

        “…………”

        辩护意见是给检察官看的重要文书，原本负责案件的林检是女，温菱尝试从女的角度阐述。

        陆昂整理完会议记录递给她，安：“已经很不错啦，难得邵检今天听得认真，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你。”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温菱把自己的意见讲完，背后渗了细密的汗。

        温菱不以为然：“同母异父的。”

        “温菱，我不你怎么想的，皓皓他都是你亲弟弟。”

        “欧嘉皓生日和我有什么关系？”

        裴琳其实只在乎她自己，不然不会把离婚的原因全压在女儿上。

昂用速录机专心致志地记录，她拿着激光笔，在讲到的地方停顿，用笔标注ppt的位置和重。

        四目相对间，温菱有心虚地低。

        邵南泽把意见书阖上，默不作声抬起，里是浩瀚无边的深邃，但隐隐有波动。

        外日光正盛，她拿着文件夹，挡了一边的脸，伸手去掏手袋里的车钥匙，一边用耳朵夹住手机。

        只留给会议室里的人一个穿着白衬衫的深沉背影。

        她猜不透他，也开始理解为什么其他律师对上他的时候会如履薄冰了。

        裴琳当时毫无悔意地说，她是为了女儿的人生，才大胆选择另一种生活的。

        趁着她讲完的空档，邵南泽空到门外了烟。

        好与不好，不是她和陆昂评判的，但她也不想多此一举去问邵南泽。

        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而邵南泽，手上慢条斯理地翻阅着纸质文件，时不时抬起看她一，从到尾没有发表过任何反驳的意见。

        温菱摇了摇：“我只是回来拿证件报名考试，我还要回学校晚自习。”

        恍惚间，温菱才想起今天仿佛是周五。

        “…………”

        传闻中想和他套近乎的律师，案的结局都很惨淡。

        温菱权当他是在思索案件，一边懊恼着自己今天发挥不佳。

        温菱站定了，才说：“我还有事，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