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计划里,沉临渊唯一有可能放松警惕的时刻,就是成亲当天。
这天他一早就把尚珠打晕换上喜服,神不知鬼不觉的扔到了柴房。反正尚棠这个二姐讨厌他人尽皆知,沉临渊的婚帖送进相府的那天还失控的跑来拼命的诅咒她,放话绝对不会来参加仪式。所以她不出现在婚礼上合情合理,没人会怀疑。尚珠那院子里的丫鬟们都被他提前药倒,锁进院里了。至于其他人,都忙着操办婚礼的事,哪有功夫管一个尚珠。
等到一系列繁杂琐碎的仪式结束后,他终于被送进了新房。刚一坐定,他就猛地把身上这些沉重玩意儿拨了个干净,顺便啐了口。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夜行衣,用积分换取的一次暂时性的瞬移物品能力把尚珠从柴房瞬移到了新房,按照新娘姿势把她固定好,盖上盖头。
这瞬移物品的能力只能维持三小时。三小时后尚珠就会被送回柴房。所以他的逃跑时间也只有这么多。
他施展轻功,飞跃在檐头,用积分换取的夜行衣能让他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当然,也是暂时的。这维持时间更少,只有一小时,也就是半个时辰。他来到待客厅,掀开瓦片,飞速的在宾客中搜索关玉秀的身影。
他应该明确的把那张请帖发给了将军府,即使其他人不来,但关玉秀也应该会到。
可事实是,他搜寻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没在人群中看见关玉秀的身影。
他的心逐渐沉了下来。
眼看着夜行衣的作用快要失效,他咬紧牙关,向着此时最有可能所在地――将军府赶去。
也许她压根没看到请帖。
他顶着漆黑天际那零星的星光,淋着天公不作美的小雨,行走在夜色中,自顾自的想。
这是极有可能的,她刚退了婚,这么一封有挑衅意味的请帖,将军夫妇是有可能给她截下来的。
虽然变得有点麻烦。但这点变故他之前也不是没想到。
那就只能用强的了。
他这么想着,一个鱼跃跳入将军府中关玉秀的别院。
窗里传来烛光。有人影投影在窗上。
他的心突然剧烈的跳了起来。
事到如今才知道紧张?他自嘲的想。
他强压抑着打颤的手指,推开了门。
屋内烛光明灭,银色发丝在火光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层淡淡金色。青绿色的眼睛也被镀上一抹红。
尚棠不由得后退几步。
“怎么是你?”他咬牙切齿,面目变得扭曲狰狞,怒气几乎要喷薄而出。
“尚棠。”关玉麟端坐在窗边,撑着脸微微抬眸,目光冰冷,周身的杀气几乎凝为实质。
与关玉秀面容相似的少年,语气古怪的轻轻问:“你要把我阿姐带到哪儿去?”
尚棠飞速的扫了眼屋内,脑袋嗡的一下,她竟也不在这儿?
终日浮在缸中的鱼消失了。
关玉麟扬手扔过一张请帖,擦着他的脸插进了门框。
他凝神撇了眼,正是他给关玉秀的那张。
“乍一看是正常的请帖,可要是顺着纸的纹理切开一段就会看见里层夹页的字。”关玉麟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背出夹页的字:“与沉成婚是假,婚礼当天速来,一起逃出瑞京。”
“尚棠,我不知道你和沉临渊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之前如何肆意的欺骗、玩弄我,这都无所谓。但你别想再骗我阿姐。”
尚棠默默的看着插在门框上的请帖,讽刺一笑,大有破罐破摔之态:“发现了又怎么样?”
他阴测测的歪头笑:“我还真就告诉你。今天我非就带人走不可了。”
激将法。先激怒他,套出关玉秀的所在。找到人,再带走她就简单多了。
反正不论这小子有多强都扛不住铜镜的道具。
“阿姐不会跟你走的。”关玉麟把玩着剑鞘,眸光晦暗,嗓音像裹了一层冰般冷厉。
“你怎么知道,她亲口对你说的?”他扭了扭脖子,“倒是你,这么大了还这么粘着姐姐可不好吧。反正你爹妈只要你一个儿子就够了,何必死缠着她不放呢。”
“实不相瞒我也很赶时间。就跟你说了吧,关玉秀自己跟我说,不想再呆在这个家,总归没人在乎她,留在这里只会觉得痛苦。你们一直给她灌输什么出门就会不幸的可笑谬论,把她逼得喘不上气。”
“她是自己想跟我离开。”他呲牙一笑,面不改色的扯谎,“还有,她说她其实可讨厌你了,爹娘把爱都给了你,明明是受益者,还装出一副自己也很难过的模样。虚伪的让她想吐。”
毕竟他最擅长的就是编故事。
关玉麟听了这话却仍旧不为所动。
而是古怪的笑了笑:“由不得她。她怎么想的无所谓,就算阿姐是真的想走又如何?”
他终于察觉到面前这少年的不对劲。平日的关玉麟说好听点是少年意气,说难听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