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磬拿着单还想跟卢诗臣说话，但是心外科的号紧张得很，李松茗帮卢诗臣了一个号，随着走廊上机械合成的女声叫了一位患者诊室，有病人叫着“医生――”，打开诊室门走了来。徐磬便只好站起来，和卢诗臣说“卢医生，那我们后面再联系”，才离开了诊室去检查。

        “你的手怎么了？”卢诗臣突然说。他站在一旁等李松茗洗完手一起去堂，但突然看见了李松茗撩起袖来的手肘肤表面被磨破了好几，很明显是伤。

联系嘛。”

        他希望卢诗臣不要对别人笑，也不要对别人那样温柔的说话。

        很卢诗臣的、模棱两可的说法，对别人像是留有余地，对李松茗又像是安抚。

        上午的门诊结束了之后，两个人在诊室的洗手台洗了洗手，便准备去堂吃饭。

        前些天从岑一飞那里拿到杨哥的联系方式之后，李松茗就跟他联系上了，两个人聊了聊之后，便很快地安排好了学车的时间，李松茗基本上一得了空，就去杨哥的私人赛车场练习。

        李松茗看着自掌心淌而过，这抓不住的，仿佛正如同卢诗臣。

        这当然不是普通地摔伤的，而是李松茗去学摩托车的时候摔的。

        “卢老师……”李松茗在一旁看着卢诗臣洗手，慢吞吞地问，“你要去徐磬说的那个音乐节吗？”

        他希望卢诗臣只看见自己一个人。

        即便卢诗臣现在和他确认了恋关系，李松茗面对着如徐磬、如上次电影院所见的那个男人这样的人，他总是充满了不甘而又无可奈何的绪。

        李松茗看了一手肘上的痕迹，说：“没事……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李松茗总以为，这桩事，就如同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那样，是净而且纯粹的，没有任何不可示人的角落。和卢诗臣在一起之前，李松茗的心总是不满足的；和卢诗臣在一起之后，似乎更加不满足了――卢诗臣那些无法抹消的过去和现在依然存在的那些千丝万缕的不纯粹的暧昧关系，总是啃噬着李松茗的心脏，扭曲着李松茗的，某些阴暗的念总是无可抑制地溢来。

        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很平和，当是很寻常的询问。

        “不小心……”卢诗臣将他的手臂抓起来，说，“这也太不小心了一，现在这个时间穿得这么厚，怎么会摔成这样？”

        卢诗臣的表若有所思，仿佛是在很认真地思考，他洗完手，让李松茗洗，然后甩了甩手上的，说：“再说吧，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卢诗臣还带着湿意的手抓起来李松茗的手臂，留淡淡的迹，问李松茗：“这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