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倒也不是不愿意聊,她看了墙上的钟,已经十二了。一前她得上床睡觉,明天七半要起床上班。
“杨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得听我解释。”
“行,我先去洗澡,你组织语言,我来后我们聊。”
杨楚把浴巾往肩上一撂,给了他倾诉的舞台:“聊,现在聊,那你开始解释吧。”
“哦。”
许天俊望向浴室。
男人主动跟她打招呼:“你好,我是业务的于瑜。”
“好的,我相信。”
“或者我洗完澡发的时候,我们聊。”
不得了,生气了。依杨楚对许天俊的了解,这势起了,不讲个一个小时,他们的对话是不会结束的,而她真的很想快睡觉。
杨楚用力。
“对啊,我信。”她的语气比上一句更定。
他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这话一说,她觉许天俊的脸都黑了。
他嘴一扁,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我跟岳芽没什么,她来我们家找你,你不在家,我让她来了。你别误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门后,杨楚麻利地先把绿植们搬回屋里,然后将昨天晒的衣服收来,一一叠好后,放他俩的柜。
搭上回家的地铁,杨楚握着扶手,掏手机。
凭通知栏已足可见微信里的信息量之大。
“你真的相信?”
“不然我一边洗澡,你一边在门跟我聊怎么样?”
回到公司,气让理智一回笼。
“你还没听我跟你细说这事的来龙去脉,就能信我?”
杨楚亮了灯。他的睛立即看向她,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站起来。
中午那一摔,屏幕裂得严重。碎掉的玻璃织成一张锋利的蜘蛛网,她的手指犹豫再三,最终没有开微信。
家里没开灯,许天俊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他怀里抱着抱枕,发乱乱的,一脸脆弱。他平时也坐那儿,不过一般是抱着手机打游戏、刷短视频、看直播,不会像今天这样啥也没。
杨楚很确定自己现在的样不会太好,可以预见的是她发凌乱、双目无神,黑圈的范围比睛还大。她也在看他,男人不太像公司里常见的男同事的长相。他的肤被晒得很匀称,单,浅褐的瞳孔,眸中空净,却也深邃得望不见尽。
他观察着她的表,企图清她此刻真实的绪:“这一整天你心里对我有很多猜测,也非常想班回家就第一时间和我聊聊的,对吧?”
抱枕被摔在地上,许天俊蹭地一站起来,咬牙切齿地喊她的名字:“杨楚,你什么意思?在你心里,我的事就这么不重要吗?”
许天俊准备一天的话都被这个笑容堵住。她的反应太脆了,脆得他有些难以理解。
【许天俊】只发了一条,14:21时他发:【聊聊?】。
去,掉到了天台外面的花盆里。”
许天俊可能会质疑杨楚对他的信任,但他不会质疑杨楚的抠门。
杨楚率先把视线移开。
“是的。”她秒答。
对于社畜杨楚,平静无波的工作日发生这样特殊的私事相当罕见。不过工作是残酷的,没有给她息的空隙。午要准备汇报的方案,杨楚忙得焦烂额,便没了心思想东想西。傍晚,开完一个大会,她已经彻底把男友轨的事抛之脑后。再到夜里,结束两个小会之后,时间已经十了,她脑里唯一惦记的只有休息。
杨楚了一个友好并真实的微笑。
浴室里透橘黄的光亮,照得杨楚的睛亮亮的,是浴霸开着。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一起去电店买了它。冬天洗澡冷,他说买它电费要贵不少了,一贯抠门的杨楚对他说:“没事洗澡的时候开一,用完上关就好”。
杨楚,没跟他说自己叫什么,直接走了。
杨楚到家已经23:47。
在她准备去洗澡前,许天俊开叫住了她。
许天俊拍了拍沙发旁的空座,语气可怜兮兮的:“你先过来行吗?”
【岳芽】发来了26条消息。全是没有任何标符号的长长的小作文,最后一条发送的时间是18:44,她发:【你还不回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