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将人的一颗心掰开来，一分甜一分苦地算个净，哪里都难寻到一个合心意的。

        沈遥凌忽然醒过味儿来了……

        “即便有我们的缘故，也只是因为花箔期将至，父亲母亲定然会心我们的婚事。他为父亲的半个门生，必然要表现得积极些，梦寐魂求之态。实际却并非为了求取好女，乃是表对父亲、对沈家的尊敬想往之意。”

        她前世一心想着宁澹，从未关心过这档事。

        其实说句难听的，世间大多数夫妻的婚姻，都起于糊涂。

        “这算哪门的才佳人。”

        不仅如此，他还掀起了一新兴的，山风亭旁的游廊从此常常贴满俊才贤士们的诗文想要效仿，来此观摩研习他人文章的人也络绎不绝，逐渐成了文人雅客们心中的圣地，时不时还真有一两人能从中崭角，改天换命。

        沈如风替父亲送客人门。

        “去嘛，去挨骂？”

        两人打闹得快要汗，但总比先前快要睡着地持棋好些。

        沈遥凌话声一顿，呛她。

        竖起耳朵想要捕捉院里的动静，或许能听到一两句少女的絮语。

        “说到底，与我们并无什么系，更没有什么缠绵可言。”

        “宝囡宝囡，你是宝囡！”沈遥凌不甘示弱。

        欧阳思的文采虽然略微拙钝，但文质却蕴意深远，文章确实写得很好。于是玩笑一般，又有几位大臣挨个地在那篇文章上注释，作别序，赞其作者通晓博、颇有致。

        但总之，结局不止于此。

        这是京城许多官员上朝的必经之路，他将自己呕心沥血的文章贴在这里，或许是为了嘲讽自己怀才不遇，也或许是想以文代人“享受”一回官的滋味。

        沈夭意深深看着她，唇边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只是戏谑之意少了许多。

        “你真该去看看。才佳人，不正是你看的话本里常写的？”

        知沈夭意坏透了，沈遥凌本不接这茬，摇摇。

        上门造访的客人坐不了多久，起要告辞。

        只是奇怪：“可现在非年非节，他是不是来得更频了些？”

        经过与别院最近的小径时，欧阳思不自禁停了一停。

        “乖囡。”沈夭意叹了一声，“看得这样清楚，对你的姻缘很不利的。”

        “欧阳大人时常到访，乃是冲着父亲的恩惠。”

        沈夭意见她明白，又戏谑。

        沈夭意似笑非笑地看她一，又：“你去前厅瞧瞧。”

        欧阳思得此机遇，对那几位给他题字作序的大人自是激涕零，几乎每个年节都要上门拜访，沈遥凌对他的名号自然不会陌生。

        敢这番殷勤是献给她们的？

        那日沈遥凌的父亲沈大人起得颇早，经过游廊时见到了这篇散落的文章，尽上面贴了主人自叙，称自己仅是人世间一张不足挂齿的浮萍，沈大人仍是将这篇路边的文章通读完了。

了压倒欧阳思的最后一稻草，欧阳思悲愤之脆孤注一掷，趁着未醒全的酒意，将手的最终稿贴在了山风亭的游廊边。

        沈遥凌一边大声叫着的小名一边乱跑。

        “才不会，他们乐意你去。”沈夭意笑得玩味。

        沈世安的名字引来过路之人争相传阅。

        “宝囡，彼此彼此。”

        欧阳思来得勤，乃是因为他尚未娶亲，而沈大人家中还有两位待字闺中的妙龄少女。

        沈夭意脸一沉，冷冷：“不许这样叫，你这个乖囡！”

        并提笔在其上作一则序，又写“不能以人废言”的鼓励言语，亲笔落沈世安的署名后，扬长而去。

        沈夭意抄起双陆棋盘上的一颗棋追过来，要打她。

        如此一来，欧阳思一夜之间声名大噪，整个京城的文人都知了他的名，豪贵之家争相传写他的文章，以至于一时间“京都纸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