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妧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季清成就撑着太阳伞,提着个沙黄色的方形小桶鱼料踏进了庭院。
晌午时的日光已经炙盛,太阳下呆一阵就燥得慌,季清成单薄的身子笼罩在伞下的阴影里,仿佛和空气里的燥意的隔出一片结界,步子不疾不徐,不刻意维持她社交状态的温和时,眉眼淡然沉静,自带一份心静自然凉的清爽气质。
“怎么不找个地方坐着等?”季清成到檐下收伞,问依着门框,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容妧。
“想站着。”
容妧看小桶侧袋里放着鱼料的包装,想起王施宁养的那一池超重锦鲤,以为季清成也觉醒了同款养鱼爱好,问道:“你去喂鱼了?”
季清成闻言眉头一跳,好像被这句话戳到痛处,纠正道:“是钓鱼,我去钓鱼了。”
容妧又探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桶,“哟?空军啦?”
“……”怎么感觉容妧语气不太开心?等太久了吗?
“我给你留的钥匙在门后挂钩上,也忘记带出来了?”季清成伸手捻落下在容妧头发上的樱色花瓣,“我让人来换密码锁,之前也考虑过但没什么必要也不想动一直搁置着,正好一起换了。”
季清成开门,容妧跟在她身后进门。
“你一大早起来就是为了去钓鱼?也不跟我说你去干什么了。”容妧闷闷道。
“有个本地的垂钓比赛,跟景区借场地和宣传,布场的时候我试着钓了一下,然后就报名了个人混合鱼重量积分赛,马上就开赛了,我在为比赛做准备,比赛是日场,我只能在早上还不太晒的时候去。”季清成解释,低头看了看空荡荡小桶,“我本来打算等钓起来一条再跟你说的。”
就是一直没有鱼上钩,季清成镇定自若地把小桶往身后藏了藏,“等比赛结束了我把奖品送给你。”
这么势在必得?难道奔着勇夺第一去的?什么礼物让季清成都这么有干劲,容妧好奇,“礼物是什么?”
“参与奖,一个小鱼竿玩具。”
“就这?”容妧差点笑出声,立刻反应过来绷住板着脸,什么叫起个大早赶个晚集,难怪她在季清成手机的播放历史里看到钓鱼入门的视频,不过季清成看着好像是空军佬体质。
季清成也百思不得其解,我的新手幸运期呢?
容妧暗忖,王施宁大夫妙手回春,季清成天天泡在人来人往里确实沾了些人气,好像是比以前开朗了些。
“重在参与,你比赛那天我陪你一起去。”容妧见季清成纳闷,鼓励道。
等季清成把小桶放好,洗完手出来,容妧正在庭院凉亭藤椅中双手环胸端坐,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见到季清成,抬抬下巴指了指一旁木桌上放着的已经被拆开了的信封,“有你的信。”
“是谁寄来的?”季清成拿起信抽出,“你已经看过了吗?”
容妧并未回答,看来季清成也不知道会有这封信。
季清成打开信,排头用娟秀的字体写着——
季清成,展信佳。
信是张惟手写的,写了满满两张信纸,信里的内容是张惟非常感谢她解囊相助,现在孩子已经病愈,对当初用容妧威胁她一事表示非常懊悔,对她深感歉意,想给她当面道歉,早就想还款但联系不上她,自己一直尝试找到她,这次就寄到了王施宁那儿,整封信言辞之恳切,看起来要是季清成不原谅她她必定耿耿于怀,抱憾终身。
季清成看完,将信折好放回信封,深深、深深舒了口气。
“季清成。”容妧叫她。
“张惟威胁你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容妧盯着季清成,神色严肃,甚至带着些恼。
容妧想到季清成被威胁就伤心又烦躁,想大叫,想怒骂,但不是她季清成也不会被威胁,她又气短,找不到出口的悲愤郁结在胸口。
她修身养性了那么久一下破了功,看完信的那一刻好像又被丢进了两年前无助的场境里,脑海里充斥着怨天怨地怨自己,她没用,她只会拖累季清成的想法,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一跳一跳跳得她头疼,容妧捏紧了拳头告诉自己冷静,她就是,她就是……仗着季清成宠她,想在季清成那得到安慰。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