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一直很自责,这份亏欠到死都没有机会消弭。
苏星落按着记忆找到一栋摇摇欲坠的老房子,她家住二楼,六十来坪,一室一厅,简陋贫寒,但老人将东西归置得十分整洁。
从前,苏诗就住在客厅,爸爸在城里给杨仲当司机,偶尔回来,就跟爷爷挤在里屋。
看到孙女回来,不善言辞的老人眼眶有些红,拍了拍她肩膀,嘟囔着“姑娘太瘦了”,随后迈着不灵光的腿脚,慢慢走进房搜罗出零钱,准备出门买菜给孙女做饭。
这就是唯一的家人了吗?
苏星落叫住爷爷,说出在长途客车上一直思考的事:“我去租个房子,把您接到城里,我们一起住吧?”
原本计划的时间,是高考结束后,但看到老人,就一刻也不想等了。
征文大赛初赛成绩好的话,加上存的稿费,勉强能够凑出个押一付一的钱。
每次回来,爷爷都能看出孙女在城里过得并不开心。
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担心自己离开生活多年的小县城,会不会不习惯,上医院方不方便,只要孙女想……
他没有多的话,只是再次转身走进屋里,将积蓄和存折拿出来算了又算。
“够的,您不用担心钱。”苏星落眼睛微酸,老人家居然什么也没问,他心里必然什么都懂。
她说了自己投稿赚钱的事,征文大赛,学校的小组进步奖,都有钱赚。
等征文大赛初赛的奖金下来――如果有的话,她打算请李植帮她租一间小房子,毕竟自己未成年,还无法亲自做这些事。
去到市里后医疗保障的转移,乡镇医保政策,她也都了然。
不是一时激动,她计划了好久,做足了准备才提出来的,只不过比原本提早了一年。
爷爷听着她条理清晰的构想,终于放下了心。
“好,好,都听你的,钱我这里有着呢,我有这呢。”老人的话不算中气十足,他的积蓄不多,但绝不给孙女添麻烦。
被杨家视为眼中钉,rou中刺的孩子,是老人家日日盼望,夜夜惦念的珍宝。
两人大致合计了一番,爷爷就出门买菜了。
又到了展现真正实力的时候,苏星落卷子袖子,里里外外打扫起来。
虽说屋子已经井井有条,足够干净了,但爱好使然,每一个角落的灰尘,她都不想放过。
自己的床在客厅的一角,旁边放了张课桌,再旁边是一个书柜,三件家什隔离出一片区域,跟饭桌沙发天然区隔开来,就连她走了,这个格局也没有动过。
书柜两米高,摆满了中外名著,家里虽穷,父亲也从未吝惜过女儿的爱好。
床单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