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她问。
夜半时分,房中灯火一颤,贺兰香被闷雷声惊醒,睁见床前矗立一大的影,险将她吓没了魂魄。细辛燕缩在房门两侧,瑟瑟不敢声。
谢折面沉如,盯着她的脸,字凶沉,“今日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崔懿失笑,摇:“夫人,你没挨过饿吧?”
贺兰香不停抚摸,坦然承认:“是啊,谢姝带我过去的,昨日里她娘才带她来看了我,你又不是不知。”
崔懿刚好值,途经李家府邸,见到妹妹与弟媳从中来,脆同行护送,另与贺兰香寒暄片刻。
崔懿面诧异,应,扬手让车先行。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会因为什么被打到耳朵失聪。
众多女眷结伴府,惜别过后,各上车。
贺兰香回忆起她刺杀谢折的那个夜里,犹豫:“可他的左耳,似也不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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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懿以为是什么大事,闻言不由苦笑:“原来是这个,夫人心细如毫,想是早已发现。这没有什么说不得的,昔年辽北大营军纪崩坏,斗殴打架之事每日不计其数,大郎当时年幼,不提防便被打坏右耳,又未能及时医治,便积疴成疾,右耳听力尽失,平日只靠左耳闻声。”
她对此其实早有困惑,只不过自从离开临安以后,谢折的耳朵便一直正常,使她险些忘了那一茬。
细辛燕被她惊到,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摇,回了房中歇息。
傍晚,蝉鸣聒噪,落日金。
贺兰香恍然明了。
寒暄完,见崔懿动,贺兰香:“不知崔副将可否有空,与妾借一步说话。”
“你今日去李氏门上了?”昏暗光线加深了他五官的凌厉,连带声音也是不加修饰的。
意然无存,中疑云密布。
回到谢府,正值天黑,贺兰香刚到住,便听见从天而降一脆响,那寻遍京城才买到的上好蝴蝶瓦,竟被工匠失手打碎一片。
她的还在随呼而起伏,寝衣轻薄,旖旎风光
她说不自己是个什么滋味,只是到心很闷,无比的闷。
“恶狗抢的场面你都不一定见过,又怎会知人饿急了是什么样的,辽北粮草常年短缺,将士很多时候都只能靠谷糠充饥,谷糠也要靠抢的,抢不到便挨饿,饿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上了战场便是死路一条。”
“他太想长了。”
步静,贺兰香问起了谢折耳朵一事。
若放平日,贺兰香必定看也不看径直略过,毕竟那是用谢折的钱买的,她不心疼谢折,自然也不心疼他的钱,打碎几片瓦,关她什么事。
“你吓死我了!”她恨不得一脚踹谢折上,捂着心坐起来,“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找我什么。”
“将军小的时候,抢起饭来很凶,因此挨了很多打。”
贺兰香余惊未消,意识便去回想,脑筋转动一二,反应过来,抬对视谢折,巧笑嫣然:“将军是在担心我么?”
谢折一冷盔,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上尚沾湿雾气。
“旧疾复发时会那样。”崔懿,“他当时右耳伤势太重,殃及左耳筋脉,每逢阴天,左耳便会连带失灵,与他说话,要么离得近,要么用力吼。”
可今日,她也不知怎么了,竟走到被摔成三半的瓦旁,俯观望片刻,:“粘好继续用吧,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