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陆淮也好，唐晏之也好，在那一刻都有一种微妙的时间拉长的觉，像是0.5倍速，对方任何轻微的反应都变得鲜明。

        到了年底谁都想请假，但医院缺不了医生，只能科室之间商量着安排，往往一个休假表排来比手术还累。

        桌上的饭菜冒着气，场面一时有些凝固，唐晏之搭在桌上的手轻轻攥紧，抿了抿唇。

        陆淮一瞥。

        “咦，”旁边的汪洋发嫌恶的一声，“怎么突然炒这个吃，难吃死了，狗都不……”

        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但一秒，唐晏之听见自己说：“好。”

        他们很久没有过这样轻松自在的对话。

        唐晏之摇：“只吃过萝卜，没吃过它的菜。”

        唐晏之说：“我会和同事商量的。”

        陆淮突然声：“唐医生，能请到假吗？”

        段远笑了笑，扭又往陆淮的方向看一。

        唐晏之抬。

        那晚车库碰见之后唐晏之没再见过陆淮，哪怕是邻居，哪怕两扇门之间相距不过几十米，他在此刻想起段远的话。

        陆淮放盘，转见唐晏之还盯着，他问：“吃过吗？”

        所以汪洋可以一边拿着叉往嘴里排一边吐槽陆淮菜没放小土豆，但他需要坐在座位上等着陆淮这个主人动过筷后再伸手。

        汪洋看着陆淮摸不着脑，上次同学会见面还冲人孔雀开屏一样笑呢，他以为两人是邻居关系应该还不错，谁想到本不熟。

        气氛重新变得轻松甚至更加烈，陆淮低继续切排，段远看着唐晏之问：“好请假吗？”

        陆淮看着他问：“赏脸给我过个生日？”

        陆淮手里拿着个盘，里装着绿油油的一团，唐晏之转开话题问他：“这是什么？”

        等待已久的几匹饿狼听见这话一拥而上，陆淮转了厨房，再回来时他看着坐在他对面还没动筷的唐晏之说：“不饿？再不吃该没了。”

        “萝卜菜。”陆淮说。

        唐晏之没说话，他能看陆淮和汪洋他们几个人相时的熟稔，那种不经意间表来的轻松自在是他和陆淮现在一一个“唐医生”“陆先生”的状态远远比不上的。

都赶到这份上了，旁人都开了两轮了，陆淮这个寿星还坐在一旁一言不发，难免会让唐医生有些尴尬，明明陆淮从不是会给人难堪的人。

        “反正我是不吃。”在陆淮的神行改，汪洋乖乖闭上嘴，埋拿葱油饼猛蘸鹅肝酱，打算把陆淮蘸到破产。

        陆淮专注着切排，排切好，他放刀，说：“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