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磕磕碰碰、狼狈不堪、竭尽全力才来到了她的面前。

        不能安全地移到地面，就摔去好了。

        终于，林柏楠来到了四楼，来到了袁晴遥家门。

后，他来到了门厅。

        急促又错乱的脚步声和那张涕泪交零的小圆脸让林柏楠知自己这一趟没白跑，她宛如见到了救世主的表，让他觉得，这一路的辛苦和竭蹶都是值得的。

        他挪到台阶，把轮椅往前倾斜，抵在后背，一只手撑地保持平衡，一只手抬起双放到层的台阶，双手发力撑起屁，再靠腰和腹的力量甩动，让屁落到一层的台阶，而轮椅顺着他的动作与他一并往。

        他决定了。

        更何况是从轮椅转移到地面，再从地面转移到轮椅的这种“地狱级困难模式”。

        “那后来呢？”他不答反问。

        带你自己来就好。

        他唇不自觉地嘟了起来，语气酸溜溜的：“你都和你那帮朋友看完了才想起来我……”

        他一阶一阶地往挪，双脚没有知觉，视野一片模糊，鞋、袜蹭掉了都不知。

        袁晴遥卧室时,  林柏楠正在写理题，她从他手里拿走笔,  把她完全看不懂的理书给合上了。

        来到门，他坐直打开了门。

        容显而易见。

        “不用了。”

        她抱着一大包零和一个扁盒，问候声一如往常的洪亮,  她直冲冲地往屋里面跑,  熟稔地像在自家似的。

        接着，她开了门。

        不多难他都要去。

        “我喜你”

        他其实可以先敲门再让袁晴遥帮忙的，但是他不想，要的小男孩不愿意让她看见他上不去轮椅的窘迫模样。

        地面和轮椅相差太远，就利用台阶缩小差好了。

        了气，她疚地望着他：“你生气是因为我吃了太多你家的巧克力吧？我以后不会那样了,  你回来那天我没跑去迎接你,  没能说话算话，是我错了……这些是补偿,  你还喜吃什么？我次带来！”

        但动动脑筋，办法总是有的――

        林柏楠在心里模拟了一遍行路线。

        当年的他，还没学会翘起轮椅前轮、调整重心，依靠上半的力量去带动轮椅上楼梯的这种方法。

        她圆圆的睛里闪烁着认真而定的光芒，将带来的扁盒递给了他：“喏，你的生日礼！作为你的好朋友，我当然记得你的生日啦，虽然晚了几天，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所谓的礼是一个系着歪歪扭扭的蝴蝶结的塑料盒，甚至不用打开，那血的卡通封面和显的“火影忍者”四个大字……

        顾不上肩膀摔痛了，他不停蹄撑起，拿上手电筒，将轮椅往前推一分，往前爬一寸，推一分，再爬一寸……

        这还需要决心？

        幽深的楼梯间黑得像吃人的黑。

        太好了。

        她从袋里掏零，琳琅满目,  堆满了书桌：“这些给你，我家里还有好多味的糖果，但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吃糖的,  因为吃糖会变笨,  所以我没有带来。林柏楠，之前是我惹你生气了，我向你歉，对不起。”

        对普通人来说确实如此，只要有有脚就能轻而易举办到。可对于十一岁的林柏楠而言，这堪比九九八十一难的取经之路，可谓困难重重。

        他可以仅靠自己从轮椅挪上床、沙发、桶、康复科的训练床，但若遇到存在明显度差的两个平面，他力不从心。

        是的。

        袁晴遥摇了摇,  又了,  像在认真思索着什么似的眉微皱：“……如果我说一开始是，你会生气吗？”

        右手虽然术后恢复良好，但他的上肢力量还远远不够，他那时只能在和轮椅差不多度的间移动。

        他要去陪她。

        林柏楠心里讲着悄悄话，抬眸瞥了袁晴遥一，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不是因为巧克力才和我玩的？”

        3、2、1。

        坐在第一阶台阶上，他将轮椅拉到后，抓着楼梯扶手借力，几乎用尽了全的力气才把自己移上了轮椅。

        他哪里是什么英姿飒、优雅从容的王？

        “后来不是了,  后来你是我的好朋友！”

        双手着衣袖，林柏楠接过了礼，捧在手里端详。

        那天晚饭后,  林家响起了熟悉的敲门声。

        不就是从一层楼到另一层楼而已吗？

        数到一时，他护住脑袋和颈椎，前倒，将自己摔在了复健用的海绵垫上。

        尽快平复了急促的息，他脱力的双手在敲门时还在颤抖。

        时隔多日，“老熟客”袁晴遥终于又登门拜访了！

        一层楼梯13个台阶，两跑楼梯26个台阶。

        林柏楠还不忘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