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听到的传言，竟然不是空来风！

        “呼……”

        他不知该如何评价这段往事，扭过，直视袁晴遥的睛：“袁晴遥，你相信命运吗？”

        蒋玲只是太煎熬了，才不讲理地把责任转移到了别人上。

        杂糅又模糊的记忆，像一团许久前被收了储藏室的旧线，今天再次被翻了来，顺着林柏楠的娓娓来，这个线团一圈一圈地拆了开――

        她缠着魏静不停追问：“妈妈，我命里缺什么？”

        蒋玲觉得那是封建迷信，不信这一套，不同意取如此浅显的名字。

        林姥姥后来又找过一次那个算命的，算命的狠狠地宰了林姥姥一笔，说：“木已成舟，娃娃这辈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全依赖别人照顾咯！谁让你当初只买了一串檀木手链，就该买个三五串的。”

        破旧被繁华所取代，无人问津变成了攘往熙来。人稠穰的景象，过去被逐帧遗忘，许多年后，不会再有人记得那里曾是一个男孩险些丧命的地方。

        为此两人大吵，最后蒋玲拗不过，同意在名字上补缺，才有了“林柏楠”这个名字。

        她还想起来，林柏楠事的那片平房区，现如今建了写字楼和商业圈，成为了x市标志的cbd。那棵老槐树，据说被移去了远郊公园，现在成了打卡拍照的门地……

        *

        林柏楠脱力地靠上车座靠背，瞳中布满云雾：“姥姥离世的前一天和我妈吵嘴也是因为这件事，我或许是姥姥最大的遗憾吧。”

        林姥姥一听不得了了，非要给孙取名“林森森”。

        十三岁的她还讲不什么了不起的大理，她用力地握住林柏楠的手，想尽自己所能，把能量传递给他：“林柏楠，你不是问我相不相信命运吗？我现在回答你，我相信命运，但我也相信人可以改变命运。就像算命先生说准了那场意外，但你不也通过自的努力证实了，他并

，缺乏生命气息，势必影响健康，会常年生病且容易受伤，建议给林柏楠取名的时候带上木属的字，比如林、森之类的。

        事故当年，袁晴遥不只一次听见过类似的说法――

        她答不上来。

        家属院里那个喜一边嗑瓜一边唠嗑的大婶，经常拉着一帮人闲扯两句：“林院长家的孙命数不好哟，五行缺木！他残了不是意外，而是命中有此劫！”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有他留了伤痕。

        肇事者壮壮当年未满十四周岁，他也并非故意伤人，法院最终只判决了医疗费和残疾赔偿金。判决达后，壮壮一家匆匆换了座新的城市开启新的生活……

        袁晴遥深长地吁气，心里顿然慨万千，同一时间，她也不由得心疼起了旁这位的少年。

        魏静那天刚好和袁斌拌了几句嘴，她气得胡瞪了，袁斌倒好，一副没事人的样。魏静正巧又被袁晴遥问烦了，便一箭双雕回答：“你呀，和你爸一样缺筋！”

        六岁的袁晴遥听不懂什么叫命数，什么叫劫，什么是造谣，什么又是算命的。她跑回家问了爸妈，爸妈答非所问，说让她好好学习，长大以后自然就知了。

        一时间，她的脑袋里接收了太多信息。

        说罢，凑闹的人一副怀疑又唏嘘的表，那个大婶再得意洋洋地补上一句：“可不是我乱造谣啊！消息，算命的说的，大家都去算算，可神了！”

        “我……”

        *

        林姥姥还斥巨资给林柏楠在算命的那儿买了一条神乎其神的檀木珠，据说可以化解污气。坠树那天，林柏楠着珠，但后来不知丢哪儿了。

        意外发生后，林姥姥没有一分一秒不在责怪蒋玲，蒋玲一个不讲迷信的人冲林姥姥吼，说林姥姥才是罪魁祸首，就不该偷偷跑去算命，破坏了林柏楠的命格。

        一切都变了。